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霍青霄冷眼瞧着霍青毓的架势,瞳孔骤缩,这回当真是失声惊叫道:“霍家枪法!”
“你使得竟然是霍家枪法?”霍青霄惊疑不定的打量着霍青毓,脱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打一段儿!”霍青毓一式横扫千军,向霍青霄笑眯眯说道:“好久没练过有些手生,也有点手痒,打打看罢。”
就冲着面前这人使出的霍家枪法,霍青霄原本疏离猜忌,轻慢桀骜的态度骤然大变,他亦从兵器架上挑了个趁手的兵器,在演武场内站定,恭恭敬敬地说了声“请。”
霍青毓一招直捣黄龙,霎时间重达二十斤的铁枪夹杂着势如破竹的破空之声袭面而来,霍青霄下意识的举枪横挡,顺势使出了一招横扫千军,只听“当”的一声脆响,两根铁棒一触即分。霍青霄只觉得虎口一阵微麻,登时惊愕的看着霍青毓。
除了同自家人对阵,霍青霄已经许久没在切磋武艺时被人在气力上压过。
霍青毓也是时隔两辈子都没感受到这样大开大合的痛快了。枪上的震动传入手中,霍青毓精神一振,手下一紧,一根铁枪越发使得疾如风,其势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于力重千钧的杀机凛然中还透着几分梨花枪的灵动轻盈,当真有些驾轻就熟的返璞归真。
霍青霄忙回身抵挡,霎时间演武场内兵器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寒光闪烁,破空嘶嘶,两人手中枪棒皆武得密不透风。电光火石间已是堪堪百余回合。霍青霄寻了个空子抽身而退,哈哈笑道:“姑娘的霍家枪法倒是比在下更着力三分,霍三甘拜下风。”
霍青毓挽了个枪花顺势站定,拱手笑道:“承让承让。”
霍青霄打量着面前这人身材纤瘦娇娇弱弱的模样儿,居然能举着二十斤的铁枪而视若无物,下意识的想到了自家那些凶悍的女眷们。眼皮微微一跳。忙拱手笑问道:“叙旧也叙过了,新茶也喝过了,这武艺也切磋了。姑娘究竟从何而来,也该透漏几分罢?”
霍青毓微微一笑,神色淡然的介绍道:“好说,好说。在下沈桥,又名……霍青毓!”
霍青霄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一脸惊愕的看着面前之人。脑子一片空白。
霍青毓倒是颇为淡定,还有闲心替霍青霄考虑道:“此事说来离奇,况且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三哥若是没意见,我们还是回书房里头坐着说话。”
霍青霄愣愣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霍青毓将手中铁枪顺势放回兵器架,一马当先回到外书房。霍青霄就这么神色怔然的跟在后头。直到两人在书房分宾主坐定,下人上了新茶又退了下去。霍青霄才反应过来,失声惊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说你是谁?”
“我才是真正的霍青毓。”霍青毓好整以暇的捧茶笑道:“现如今府上那位惊才绝艳,诗传天下,言谈举止颇不着调,脑子还有些灌水的霍七娘并非原身。三哥若是不信,回府一试便知。”
霍青霄下意识问道:“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我对梁国公府诸人诸事知之甚详,而那位霍七姑娘,却借口重病失忆,一问三不知。更是性情大变……”霍青毓说到这里,放低了声音,意味深长的说道:“知道了许多不该知道的东西。”
就算诗词文章对圣人先贤歌功颂德,可圣人先贤研习学问,著书立传,总是有迹可循。这天底下并没有生而知之者,更何况现如今的梁国公府霍七姑娘,确实出口成章诗传天下不假。可是一个文采如此斐然之人,居然连字都不会写!况且许多诗词中的典故也是世人闻所未闻,霍七姑娘也无法自圆其说。
这天底下不全然都是傻子。很多人早对梁国公府的霍七姑娘心生疑虑,只不过是碍于霍家之势,不敢出口质疑罢了。
外人不敢多言置喙,可是霍家自己人呢?
霍青毓可不相信那妖孽前后差别如此之大,霍家人会半点疑虑没有。
果然,霍青霄神色变幻游移不定,面前之人所言所语着实惊世骇俗,可言之凿凿却又由不得人不信。
沉吟了好半日,霍青霄终于下定决心,沉声问道:“你方才说一试便知……如何试?”
霍青毓笑容可掬的弯了弯眉眼,随口说道:“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