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慵懒无为的妙夫人终于来了精神,娇声道:“既然化堂主都来了,咱们也不能闲着。”她手下群芳除了受伤的马蹄莲和不想上前的金菊花,其余女子都脸现红晕之色,兴奋异常,只盼这石榴裙下再多几个好色骷髅。
这鉴花堂和烈毒堂除了一开始派了些人试探着攻打邀月堂,受挫后就偃旗息鼓作壁上观,直到这时才又大队云集,往石潭边压了过来。
眼见四处临敌,只有三清殿数十弟子在此,要想战而胜之真是难上加难,极有可能落个全伙覆没的下场。陆文甫心里都在滴血,随自己来的这些人可都是自己亲信,原本以为这次下山是个树威立信趁机捞功的好机会,没想到如此险恶,反要赔上一条性命。他又悔又气,忽地恨起那华阳门的贾光南来,如不是他的言辞唆使怎么会有此事,更可恨的是这次围住的都是昆仑弟子,他华阳门连一条狗都没有看到,说好了一起前来却要分道而进,莫不是避实就虚诓骗自己,如果下次见到,非要好好问个清楚!陆文甫想是这么想,可是还有没有机会见到贾光南却轮不到自己拿主意。
役鬼堂的大旗迎风招展,声势颇壮,这下面人头攒动,也非全是役鬼堂的人,还夹杂着砺丹堂的普通弟子,人数一多,自然胆气顿生,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役鬼堂堂主化鬼王坐着乌烟驹,背上大红葫芦,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他身旁那白衣书生见合围已成,躬身道:“化堂主无需出手,打发这些蝼蚁只需属下就已足矣,请堂主尽观好戏。”
化鬼王微一点头,沉声道:“我看这些人也如瓮中之鳖跑不到哪里去,昆仑派的这些人也就罢了,却需小心邀月堂有什么花样。”白
衣书生笑道:“属下也曾听得这邀月堂善奏琴瑟之音,有个什么神曲无敌,可是一番打听,这琴瑟之音倒是真的,什么天降神曲又有几人见过,多半是吹嘘之词,你看这些人可是降仙请神之辈,就算真有什么秘笈自珍,属下也有办法让他力不能及。”说完,把手中折扇一合,笑吟吟往前几步,向陆文甫等人拱手道:“各位都是昆仑高第,名门大派,真是让人羡慕。在下司空谅,虽非满腹经纶却也不是目不识丁之辈,读过几篇圣贤书,深知一个道字了得,千变万化都在一理,今日既然见到各位,心痒难搔还请赐教。”
一说请赐教,那便是要打,陆文甫把剑一横,骂道:“你少掉书袋,贼子尽管过来吧!”
司空谅笑道:“在下真的是敬重各位,这才有一个问题要问,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答与不答随便你,说与不说在于我。在下想问,人鬼殊途,间不可越,可有非常道越此天堑,使人鬼共处,阴阳相合,如太极混沌,生生不息。请赐教!”
马上就要生死相搏,想不到还有人来考校玄妙之题。陆文甫把头一摇,冷笑道:“阁下要想与鬼共处,只需把头伸来,我一剑下去就可完成你心愿,你意下如何?”
司空谅摆头道:“谬理!我说人鬼共处,可不是同赴黄泉,试问各人功业不一,六道轮回之下谁还找得到谁,这是永别之路,诚不足取。但有赞同此位高士者不必再语,请换一位赐教。”
钱文义在玉虚宫看过的典籍着实不少,见此人问话似乎含有深意,开口道:“人鬼殊途,要想团聚,无外乎趋阴趋阳。趋阴者冤魂纠结,恋眷不去,终究是沉沦愈深,不得善终。趋阳者借尸还魂、夺舍续命,虽有造化之功,难逃因果报应。要想人鬼之间阴阳相合,生生不息,此天道不容,断无是理。”
那司空谅本就苍白的脸色听了钱文义一番言语又白了几分,沉思片刻,摇头道:“趋阴趋阳,都非我所愿,看来各位虽为名门高第,识见也是浅陋的很,我这小小一问,你们都答不出来,可惜可惜。”
钱文义道:“那阁下对于此问可有答案?”
司空谅愕然道:“我?嘿,小可虽有头绪,奈何无才智之士探讨引路,所以才有此问,但这识见至少比各位是要高了一筹。”
陆文甫等人听了一阵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