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闯入望月坛来的不下数十人,有些人身上斑斑血迹,已经受了伤。
旁人不知这些人是谁,方仲却一眼看出那领头的正是三清殿主事陆文甫,手下众人大都是三清殿弟子,本来都在三皇庙歇息,不知何故跑到了这里,又落得这般狼狈。
坐镇大阵的莫堂主皱眉道:“这些人擅闯大阵,先打败了他们再说。”他把琴弦一拨,涟漪荡出,就要施展天恸之音绝技。方仲连忙叫道:“不要动手,是自己人。”他这一喊,两边之人都是一愣。
陆文甫一眼看到方仲,惊讶之极,喝道:“方仲,原来你私自外出,和这些魔教妖人勾结在一起。”
陆文甫身后一人提着剑急急奔来,喝道:“陆师兄,你怎么还驻足不前,后面敌人追过来了!”
陆文甫往前一指,道:“你看前面是谁。”那人听言一愣,顺着手指望去,惊道:“方仲!?”
方仲一看此人居然是钱文义,只是他换了一套粗陋衣衫,并非平时装扮,乍一眼望去几乎不识。其实这套衣衫就是金菊花临走之时给的,因为走得匆忙都未及换下。
钱、陆二人都到,方仲连忙出来见礼。钱文义问道:“方仲,你怎么在此,这些人严阵以待,是想与我等为敌么?”
方仲道:“这些都是邀月堂的朋友,正与魔教打斗,小徒也是无意间身临其事,可不是要与陆师伯和各位师兄作对。”钱文义自然知道魔教数堂参予围攻邀月堂之事,陆文甫和自己也是因此而来,本来不过是查探一番,没想到人家早有准备,坐山观虎斗不成,反被虎伤。钱文义道:“果然是邀月堂的人。”既然不是特意针对自己这些人,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不少。
方仲道:“既然同仇敌忾,不妨到邀月堂这里避一避,莫堂主为人慷慨,必然允诺。”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邀月堂完全可以和昆仑派携手抗衡。
这样一个提议却让钱文义和陆文甫都是面露难色,陆文甫低声道:“托庇于旁门之手,没得折了我昆仑威名。”他这话一说,即便有人想和邀月堂的人站到一起,也会碍于尊严而止步。这种面子大于性命的事也只有自视极高的人视为理所当然之事,方仲从不以身份自傲,也就难以理解其中关键。
从钱文义和陆文甫奔来的方向,一杆大旗高高扬起,上书老大一个“鬼”字,黑底红字,妖艳醒目。陆文甫身后弟子见了顿时一阵骚动,显然对这些人十分忌惮。
轰隆隆一阵巨响,一道雪亮的刀光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横扫而过,把本就千疮百孔的院墙扫成齑粉,从望月坛望去,竹林内无数人影憧憧,拥护着一匹高大黑马,黑马上坐着铁塔样一个人物,手提一把硕大钩镰刀,正是役鬼堂堂主化鬼王。化鬼王身后还站着几个小头领,其中一个面色苍白的书生,手拿一把鬼头折扇,轻轻摇摆,淡然望着眼前一切。
原本就准备厮杀的邪奄子看到这立起的大旗后喜道:“化堂主终于到了,这一回不用贫道催促也要大杀一场。”空中飞翔着的五只鸷鸟这时也都展翅低飞,绕着望月坛飞了一圈之后,分赴五个方位,鸟上人影纷纷从空中落下,落下时各施其法,每人打出一截木桩插在地上。
这几人都是砺丹堂的人,是邪奄子师弟,奉了吩咐用五龙遁锁住方位,防止围住的人借遁术逃走。钱文义和陆文甫之所以这么狼狈,就是因为这几人搞鬼,无法用遁术脱身,才一路被赶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