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雪枝惊得捂住双唇,仿佛一个跳梁小丑,又如一个少女被剥得赤裸裸,无处遮羞。
她一直以来,努力维持着温柔善良的好形象,款款身姿,才情横溢。尽管出身风尘,却洁身自好。醉心舞蹈,不附权贵。
这一切,都是她在外界广受人称赞的资本,也是她自己常年沾沾自喜的骄傲。
特别是在季连别诺面前,她更希望保持纯洁无暇的印象,出淤泥而不染,以此来博得少主青睐。
顷刻之间,季连别诺便无情撕碎了她的尊严。
似一个袅袅生姿的美人被毁了容颜,却在光天化日之下,毫无准备地被揭开了面纱。
纤雪枝咬着嘴唇,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中射出恨意:“少主,冷情少主!哈哈哈哈……”她的笑声再不是曾经对着铜镜练过几百几千次那种完美,而是让人听来背脊发麻:“可你为什么只对我冷情?”
季连别诺迎上她满是愤怒的眼神,声音冷得仿佛是从地狱里传出:“谁敢打我唯儿的主意,我让他生不如死。我从来就没标榜过我的手段有多温和。”
“唯儿唯儿,又是唯儿!”纤雪枝发了疯地狂喊:“那个贱女人有什么好!”
季连别诺厉声喝道:“住嘴!”他几欲出手,却生生忍住,打一个女人,终究不是他的习惯。
“她不过是一个垂死老头的妾,嫁过去也只能在老yin虫身下承欢!”
“啪”的一声,季连别诺双目发红,青筋爆起,挥出一掌,打得纤雪枝头发散乱:“贱人!”
纤雪枝仍自在笑,低着头,那一瞬间,她决定了,一切,已没有回头路。
她的情爱,她的人生。
她仍然低着头,腰带却在她手中,慢慢飘舞。
“你干什么?”季连别诺皱眉。
纤雪枝轻启檀口,随着手中的腰带慢慢起舞,那腰带越带越快,越飘越炫:
“亭前月下总销魂一壶酒两盏灯清梦了无痕天涯沦落旧识人风过冷……”
那是一首从上到下,逐字递减的唱词。她的声音很慢,腰带旋转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季连别诺骤然觉得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是一个山坡,坡上有高高的树,弯弯的月亮挂在树梢。草的清香传入鼻息,带着春天的味道。
他很奇怪,不是明明在纤雪枝房间里吗?为什么会看到这样的情景。
来不及多想,又看见一个人影向她跑来。
--------竟然是唯儿。
唯儿边跑,边脱掉了衣裳。月光洒照在她腻白的肌肤上,晕出淡淡的白光。很美很美。
季连别诺呼吸骤然急促。
美丽的唯儿只穿着大红色的红肚兜,俏生生地向他走来,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季连别诺张口结舌:“唯儿,快,快穿上衣服。”
唯儿嫣然一笑,执起他的手,放在她的胸上:“傻瓜,你不想么?你不喜欢我么?”
季连别诺血往头上冲,柔软丝滑的质感,温热的绵软在他手中,让他不舍得放手。
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此时却不能思考,抵不住一波又一波的渴望不断向他袭来。
彼时,纤雪枝得意洋洋,看见季连别诺眼神迷离涣散,知他已进入她媚功的幻象。
她的衣衫扔了一地,抬头望着季连别诺清冷又英俊的脸,这是她爱了十几年的男人。
她执起他的手,放上她裸露的胸脯,呻吟着去亲吻季连别诺的嘴唇:“你不想么?你不喜欢我么?”
只要有这么一次,也是好的。这一次后,他便要死去,死在她的怀里。
季连别诺心神俱失。
燕唯儿惦起脚跟,吻向他的唇。身上的肚兜也不知何时不在了,就那么全身裸露着,火热地贴向他的身躯。
季连别诺脑子里的最后一丝清明闪出:“唯儿,我说好要在洞房花烛夜要你的……”
唯儿扭动着身子,引导着他。
一丝筝音响起,“咚”的一声开头,那么大力,那么坚定,随后是一串又急又震颤心灵的音符,仿佛是一种召唤。
季连别诺猛然推开怀中的燕唯儿,急道:“唯儿,你在做什么?”
唯儿仍然不理会,蓦然妖媚地缠上身来。
却在此时,一声熟悉的唱腔传进耳鼓:
夏之浓,秋之淡。朝浓暮淡纷飞雁。纷飞雁无眠。
人之近,心之远。水近山远香一瓣。香一瓣谁怜?
那个声音很熟悉,很清脆,如同在他耳边低低缓缓地清唱……却似乎带着哭腔,那哭腔竟让他心里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