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扫荡般的混乱维持了较长一段时间,按说,混斗中的三个男人,随便挑一个出来也能将庄浅制伏,她原本闹腾不了这么久。
可她不是手上险险捏着刀么?三人不敢硬来,一时还真拿她没办法。
后来事情是怎么解决的呢?
和一庭来解决的。
有道是没有牵扯就没有顾忌,和一庭原本是得的沈思安的信儿,让寻个信得过的私人医生来替他洗胃,哪料一来就撞见这么个混战现场,和一庭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硬是愣都没愣一下的,当即袖子一捞,上前就动手。
好嘛,这位真叫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手脚干净利落,狠狠制伏住那疯了一样的女人之后,冲着门口观战的青年医生吼,“邵宁,镇定剂!”
就这样,庄浅被和一庭压在地上,门口叫‘邵宁’的医生迅速过来,嗖地一管儿药水注射后,她凶狠地在地上板了板,最后握着刀的手一软,彻底没动静了。
“老子看你还能怎么横——”和一庭一只手臂在渗血,提起地上染血的西瓜刀狠狠丢一边,气愤地想伸手扯烂庄浅的脸,被沈思安一脚及时踢开。
“你给她打什么了?”沈思安抱起地上的人,拧紧眉头看向邵宁。
对方事不关己地晃了晃手上的针筒,“镇定剂咯。”
“她什么时候能醒?”
邵宁似笑非笑,“我看你还是别期待她醒得太早,免得又是要死要活地吓死你。”
说着,他朝着房中大床走了几步,出其不意地一手掀开被子:此时,床上赤-裸的尸体已部分僵硬,血迹却还没有全干,邵宁随意瞥了一眼,伸手从白大褂的外兜中掏出一张丝帕擦了擦手,目光转回到沈思安身上,似赞赏,“嗯,明明该昏沉得视线都不清晰了,下手还能保持这样的准头,不错。”
和一庭从地上爬起来,捂着手低吼,“废话少说,先处理干净现场。”
邵宁这才收了笑,看向乔焱靳正言两人,“我不喜欢做事的时候旁边有人盯着,门在那边,两人请便。”
靳正言简直震惊到无以言表,这才发现床上原来是具尸体,看到,那女人心口插着一把匕首,早已经死去不知多久了。
又是吸-毒,又是涉嫌杀人,现在案发现场人赃并获,靳正言确信,此刻就是将沈思安送入地狱的最佳时机,只要扣了人回去一检测,他吸-毒属实,凶器上有他的指纹,沈思安便永无翻身之日!
他一边蠢蠢欲动,他身边的乔焱却始终一声没吭,安静的目光就盯着昏迷不醒的庄浅。
和一庭再次开口赶人,语气不耐烦。
靳正言看一眼乔焱,有些摸不准这位到底在想什么,凭心说,他们都知道现在是扳倒沈思安的大好机会,他肯定不愿空手离开,可却也不能不顾乔焱主动出头,否则这样直白地对付沈思安,朝沈家开火,他难保不会面临进退维谷。
靳正言是希望乔焱出手的,也笃定乔焱肯定不甘心就此罢休,可是现在面前的年轻男人久久未能发声,就令他有些不耐烦了,尽管面上依旧平静无波。
“她醒了我再来。”乔焱一句话出口,抬脚出了门,从头到尾,没有看过庄浅以外的任何人一眼,话也像是对着空气说的。
他这样的态度,让房间内面不改色的和一庭暗自松了一口气,打消了鱼死网破的最糟糕预算。
另一方面,乔焱的突然无所作为,却不亚于狠狠一巴掌扇到自己盟友的脸上,靳正言霎时间面色难看,几步赶出去,在楼下客厅拦住了乔焱。
“你什么意思?”语气是明显的不悦。
乔焱一手抄军裤裤包里,漫不经心,“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呵,”靳正言一声冷笑,“怎么,现在又来装好人下不了手?先前是谁信誓旦旦要姓沈的不得好死的?如今不过是死了个人,就吓得你不敢动手了?”
乔焱安静了一瞬。
靳正言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异样,缓了语气试探道,“你是在担心庄浅?你看她今天的模样,沈思安蹲一辈子的监狱不是更衬她的意?她说不定还会因此感谢你,跟你重修旧好……”
他这是在鬼话连篇乱放屁。
乔焱冷冷地抿了抿唇角,偏就不如他的意。
他嗤笑道,“你行你上啊,只会像个娘们儿似的瞎bb有什么用?老子不喜欢被人当枪使。”又补充,“尤其是被你这种斯文败类当枪使。”
说完也不看面前男人多么臭的脸色,乔焱转身就出了小楼,靳正言不甘心却只能暂时作罢,结果上了马路,他刚拉开那辆警车的门准备进去,就听到不远处乔焱正在气急败坏讲电话——
许是情绪过于激动,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后方有人在看,只冲着手机吼,“我说滚!全都给老子滚听不懂吗!敢上来一个人,信不信老子亲自开车撞死你——”
吼完砰地一声关了车门,越野吉普在公路上一个漂亮甩尾,立刻扬长而去。
“开车!”靳正言也利落上了警车副驾驶座,催促冲着自己傻笑的小警察,“跟上前面那辆越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