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之声自云霄之外飘来,对于现在陷于困境的姜羲来说更是犹如天籁之音!
楚稷!
姜羲还未张嘴,就感觉一股阴冷恶毒的气息缠上了她的脖子,瞬间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是那老车夫对她动用了暗巫之力。
“我还不想现在杀你,最好安分些。”老车夫声如细线直入姜羲耳中。
“……我知道了。”
姜羲艰难应下,方才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只是那阴冷的暗巫之力仍然盘踞在脖子上,只要姜羲说出任何不应该的话,这暗巫之力便立刻能取走她的性命。
楚稷已经走到马车旁,问她:“你怎么在长乐坊?”
姜羲扯开笑容:“正准备去宁府。”
“宁府在另一个方向。”
姜羲一时哑口,在暗巫杀机的催促下,才想到了合理的借口:“我让计星买东西去了,现在正要去接他。”
楚稷隔着窗子看了看车内,的确没有发现计星的身影。
“你昨日不是说来探望我?怎么没来?”楚稷问起,仿佛兴师问罪。
姜羲先是一愣。
她什么时候说过昨日要去永城侯府探望楚稷了?
但她很快意识到什么,眸光闪烁:“啊,这个啊,昨日有事,我不小心忘了。你的伤势好些了吗?”
“还行,到今日勉强能走动。”
老车夫的声音再次传入姜羲耳中:“快些,不要磨磨蹭蹭。”
姜羲见楚稷神色并无异样,显然老车夫对她说的话,楚稷是听不到的。
她加快语速:“其实昨日我给你准备了一份谢礼,只是这几天实在太忙来不及给你,要不然你亲自去我家里一趟,找我舅舅拿好了。”
楚稷负着手:“我也很忙。”
姜羲不知该说什么,在老车夫的又一次催促下,她挤出笑:“我还要往宁府去,就不与你多说了,下次再见。”
她颔首与楚稷道别,老车夫清脆地甩了个鞭花,马车缓缓开始前行。
“等等。”
马车再一次停下,老车夫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还有什么事?”姜羲探头,看着楚稷快步走来。
楚稷径直就要上车:“我与你一同去宁府。”
姜羲来不及阻止,就见老车夫已经掀开帘子,让楚稷进来了。
这暗巫!
“小郎君有友人作伴,当然再好不过了。”老车夫和蔼笑道,必是笃定自信姜羲跟楚稷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说完,马车再次前行。
这一次他特意加快的速度,免得再被什么人给拦下来。
马车疾驰驶过街面,从通化门往长安城外而去。
车内。
楚稷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低头嗅了嗅。
“这茶不好。”说完就把茶水从窗口洒了出去。
姜羲无力地扶着额头:“这是我租来的马车,哪儿来的什么好茶给你喝?”
“租的马车,所以连路都不认识,往出城去了?”
姜羲恨恨咬牙:“所以说啊,谁让你上马车的?”
楚稷微不可查地翘起嘴角:“还记得几日前你来永城侯府,我对你说什么吗?”
姜羲蓦地想起,当时楚稷说过的话——
‘……若是查出了什么线索,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独自前行。最好叫上我,或者叶诤……’
所以,这就是楚稷非要跟上来的理由?
姜羲知道,其实楚稷已经猜到她现在的困境,才会有问她昨日探望的试探之语。
但她让楚稷去她家里拿礼物,就是让他去通风报信找宋胥的,计星现在下落不知,姜羲唯有寄希望于楚稷,谁让他跟上来的?
姜羲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有气无力的:“这处境,非我所愿。”
“哦。”
哦就完了?就完了?
姜羲咬牙切齿地等着一派风淡云轻的楚稷,真的很想告诉他现在是个什么处境,让他最好有一点危机意识!
“你……”
“我这次受伤,阿爹很着急。”楚稷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他待我很好,总是这般担心我,怕我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