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能有假。”田文建坐了下来,苦笑着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这个院长也就顶个名。基本上属于游手好闲,什么事情都不管,整天混曰子的主儿。”
“你这兵当得到挺自在的。”付建国长叹了一口气后,抓起筷子继续说道:“不过你也只能躲在这里晃荡,来前师傅特别要我叮嘱你,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别回江城了。市政斧那事闹得太大,人家现在恨不得要你小子的命。”
田文建心中一凛,但还是若无其事地问道:“三哥,有那么严重吗?”
付建国脸色一正,异常严肃地说道:“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人家拿龙江驻军和a集团军没辄,就把所有账全记到了你的头上,这会正卯着劲准备收拾你呢。另外你小子现在是出大名了,不但龙江市委市政斧恨不得扒了你的皮,甚至在省领导那里都挂上了号。”
意料之中的事,扛着中国人民解放军这杆大旗,有恃无恐的田大院长,一脸不屑地笑道:“我还以为多大事呢,他们有能耐来机场找我啊?”
“现在是没事,可将来呢?”付建国狠瞪了他一眼,痛心疾首地说道:“你既不愿意留在部队长干,又准备退伍后留在江城发展,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早晚有一天会出事。”
“是不是有什么内部消息了?”田文建沉思了片刻,忍不住地问道。
“a集团军的介入,把赵正东气得是暴跳如雷。责令省纪委成立专案组,马定文这会应该已经被双规了。市教育局局长、市信访局局长、虎林县县长、虎林县民政局局长全得下台。刘东川、高云天、王宏伟等龙江市领导,龙江市公安局局长、虎林县县委书记,只要与郑小兰事件沾上边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背处分。”
付建国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用你们阎老板的话说,你是引起了官愤。他让我最后一次提醒你,接受他的帮助留在部队提干还来得及。如果过了这个村,那今后你将再也无法在j省立足了。”
妈的!还是陈红军的手笔大。田文建暗骂了一句后,摇头笑道:“三哥,咱就一平头老百姓,又没想过当官,只要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好怕的?”
“照相馆你还开不开了?”付建国冷哼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的问道。
“开啊。”田文建点了点头,像没事人似地说道:“不过是你开,营业执照什么的全是你名儿,谁知道有我股份?虽然个个都知道我和师傅的关系,可他们谁又有胆碰师傅他老人家一根寒毛?”
正如田文建所说的那样,吴博澜的官虽然不大,但绝不是个能轻易招惹的主。就凭他家里那几十张与两代国家领导人的合影,省里那些头头们都得恭恭敬敬的叫声吴老。
“你对我就这么有信心?”付建国放下了筷子,紧盯着田文建的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田文建点了点头,真挚诚恳地说道:“你之所以失败,那是因为运气不好,跟你的能力没一点关系。虽然失败过一次,但也积累了很多经验,就算我亲自出马也不一定能干得比你强。三哥,要对自己有信心。不但我和师傅相信你,连陈姐都相信你,她走之前还留下了十万块钱,说是替九哥借给咱兄弟创业用的。”
付建国一愣,连忙问道:“陈洁真是这么说的?”
“就这么说的,我骗你干嘛。”田文建举起了杯子,继续说道:“钱我这边都准备好了,三十八万,你走时带回去。加上师傅那边的十万,足够买房子加装修了。抵押贷款的事找安子,我都跟他说好了。楼下那辆车原本准备今天还给安子的,可想到你回去后既要跑各单位办手续,又要张罗着装修,我就又留了下来,回头你把它开走。”
“完了?”
“哦,还有。”田文建想了想之后,继续说道:“据说马上就要推行房改了,社里老陈的那套房子一直没人住,他退休后肯定要去儿子那边,我琢磨着给他点补偿,把那套房子顶着他的名头买下来。具体的工作请师傅他老人家去做,阎老板肯定也会帮忙,谈妥了就把嫂子和淘淘接过来,总这么两地分居也不是回事。”
到头来还是自己的师兄弟靠得住啊!付建国的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立即举起了杯子,感动不已地说道:“大恩不言谢,小建,三哥敬你一杯。”
“男子汉,大丈夫,婆婆妈妈的像什么样?”田文建碰了下杯子,诚恳地说道:“其实这也是师傅他老人家的主意,无论如何咱们师兄弟都得干出个样,可不能让他老人家再失望了。”
“恩,兄弟齐心。”
“其利断金!干……”
俩难兄难弟一顿酒喝完,基本上就敲定了所有的细节。照相馆的名字很响亮,结合老田家那几百张老照片和几十部老相机,取了个“百年影像”的名字。而且装修风格也照着古色古香,让人一看就知道有历史的套路来。
尽管付建国现在是落魄了点,但他好歹也是个搞艺术的人,而且还开过一次大型婚纱摄影店,又有师傅他老人家帮衬着,除了掏钱之外基本上就没他田大院长什么事。实在没什么好交代的田院长,就是叮嘱他早点把房子的事谈妥,才好把他老婆孩子以及自己还在山里吃苦受累的父母接来。
踌躇满志准备大展拳脚的付建国自然不会多呆,早过了午饭时间的午餐刚刚吃完,就拿着银行卡与小师弟道别。考虑到他接下来的时间里需要没完没了的应酬,田文建干脆将安晓彬、阎副社长和师傅送给他的那些烟酒,一股脑塞进了后备箱,像送将士出征似地打发走了三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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