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快中午的时候到了郑州繁华的商业街,路两边全是密密麻麻的专卖店,门面上的牌子有些见过,有些是干脆是不认识的英文,我跟在齐姐她们后面,先进了一家牛肉馆,饭馆人很多,齐姐直接找老板开了个包间,坐定之后,熟络地点了几个菜,另外让老板给称出二斤蹄筋打包带走,说老赵爱吃这一口,那两位太太一听,也各要一份,说带回去给那口子尝尝。齐姐把老板叫来,嘱咐他弄些好的,都是老关系了,老板不断点头答应着,齐姐加的却是三份,老板走后,齐姐对我说,“让建军也尝尝。”
我感觉过意不去,刚要推脱,齐姐摆一下手,我不好再说什么了。
“别看这家店面不大,开了多少年了,原先的老板都老了,干不动了,回家养老,现在他儿子干着呢,味道倒没变。”
我觉得齐姐和她身边这些人过的生活和那个小县城是无关的,或者说这些人都是那个地方的人尖,精英,漂浮在县城上方的云,建军身边有这样的朋友是我没想到的。
饭菜上来,证实了齐姐所言不虚,面是劲道十足的宽面,手切的牛肉牛肚也味道浸得透透的,文理细嫩,一点也不塞牙。还有一盆红烧的带**骨,那个盛菜的盆像洗脸盆那么大,不是一般的实惠,但是,齐姐和那两位夫人不吃,只有我和那个开车的小伙子人手一根,啃得过瘾,我边吃边和她们谦让:“你们怎么不吃啊?挺好吃的!”
齐姐听见笑开了:“你俩吃吧,这盆就是给你们要的,我们可不敢吃。”
“为啥?”
那个酒店老总的太太笑着说:“我们要是这个样啃啊,那脸还不像开了染坊了!”
我明白她们说的是脸上画的妆,“吃完洗洗不就行了?”
齐姐接话:“洗洗,你还真是说得轻巧,你知道早上这张脸得忙活多长时间才能出来那个门吗?”
“就是,还是年轻好,要不人都说年轻是本钱呢!”
三位太太都点头称是。
“小郑,你们那里不时兴画妆吗?我看你没画。”老总太太问我。
“也兴,我不会。”
“呵呵呵,我和你俩说,我就喜欢她这点,一点也不装,从昨天晚上一见面我就看她顺眼,真的,这个小孩真是实在!”
看得出,她们的心思都不在吃上,早早的说吃饱了等着我和司机,我也不好意思再磨蹭,三下两下的快速吃完。
我注意到,交钱结账的时候不是齐姐,而是那个酒店老总的太太。
我和建军在当地也经常逛商场,由于兜里有了一些钱,也烧包过一阵子,也受过服务员点头哈腰的礼遇,可是,在服装专卖店里喝茶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跟着她们进了一家叫“茗心”的店,一进门,便有一股若隐若现的暗香沁入呼吸,店内装修气派,大厅中央的位置摆着一组巨大的原木茶几木椅,店里的衣服鞋子很多,墙上衣架上都挂满了。可惜客人不多,只有一对母女在店里挑选衣服,细声细语的说着话。
店里的服务员看我们进来,热情洋溢的和齐姐她们打招呼,她们熟门熟路的在椅子上坐下,齐姐招呼我和她挨着坐,那两位太太则吩咐服务员弄点茶水,说刚吃了肉,去去油。“去把你们老板那好茶拿出来。”
一个店长模样的女孩儿忙不迭地答话:“我们老板给你们留着呢,前一阵子去南方,带回来一些上好的铁观音,嘱咐我们等你们来的时候泡给你们喝。”
几个服务员找茶叶,找杯子,一阵忙活。
老总太太问服务员:“你们老板这次进的什么货,冬装来了吗?”
“来了,这次来的大部分都是冬装呢,眼看着就冷了。”
“都挂上了?”
“嗯,差不多都挂上了。”
水还得晾一会儿,三个太太起身翻看衣服,齐姐拉着我。看得出老板实力雄厚,墙上挂着很多的女士皮衣,长短不一,样式各异,我们当地的皮衣只见过黑色和咖啡色,紫红色就已经算特别的了,这里竟然还有玫红宝蓝等好多颜色,一件米色的短款的女式夹克衫一下子像钩子一样勾住了我的眼睛,我悄悄看了一下吊牌:一千六百八。我忍不住歪了歪嘴,站在边上的一个服务员眼尖看见了,说:“刘姐有我们店的贵宾卡,可以打九折呢!”
刘姐就是酒店老总的太太。
我点点头,心里想,打完九折还是一千多,和不打有什么两样?
服务员这么一说,齐姐听见了,走了过来,“哪个?”
服务员把那件夹克从货架上取了下来,“这个?”齐姐问我。
“看着还行,就是太不耐脏了,这种东西又不能天天洗。”我不想让别人看出我喜欢。
“就是,太浅了,大冷天看着也不舒服。”齐姐看着摇摇头,没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