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刘计划都没来材料库,我觉得已经表明了态度,再无耻的人也该掂量掂量,难道他就不怕吗?
我没有告诉我妈,帮不上忙,反而跟着担心,但是,我不知道别人遇上这种事怎么处理,回家的时候,和我妈聊天,又聊到她们当年在部队的时候。我问我妈那时候部队里有没有坏人。
我妈点点头:“当然有,那些人觉悟不高,半路就开了小差。”
我说不是,我问的是有流氓吗?
“有啥?”我妈没听明白。
“男的,流氓。”
“哦。”我妈明白了:“谁敢?有也早用枪崩了。”
我妈随即警觉起来:“你问这干啥?”
我只好说是一个技校的女同学,在厂里遇到一个有老婆有孩子的男的,老纠缠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问我。
“那还怎么办!拖着他去找厂里领导,这些人欺负小姑娘脸皮薄,不声张,你越不说,他胆子越大,你让你同学大声吆喝,拖着他去找领导,你看他还敢不敢?保险一次就好毛病了。”
我妈看看我,问我:“你没遇到吧?”
“没。”
“就是,建军和你一个厂子,就这点让我放心,总有个照应。”
“。。。。。。”
我问我妈遇到过吗?我妈停下手里的活想了想,她正在用碎布条学着盘棉袄上的花扣。
“有,那时还不认识你爸,有个部队的首长托组织找我谈话,要我和他结婚,我当时就把枪掏出来了。”
“你要干啥?”
“干啥?我不同意。组织要是逼我,我就死给他们看。”
“你为啥不同意?不是首长吗?”
“首长咋了?岁数都赶上你姥爷了。”
“那也不是流氓啊,人家是想和你谈对象结婚的。”
“那么大年纪,想娶还不到二十的小姑娘,这还不流氓?”
机修班真的解散了。发料的时候,我看见高军站在包装班的班长身后,摆着一张苦瓜脸。我问他怎么来了?他说分到包装班了。
我一边开单子一边问高军,我师傅分哪了,高军说分到厂里的研发部,就是建军原先待的地方。“他们说你师傅是个人才。”高军酸溜溜地说。
“那当然,他改的那啥,一年给厂里省不少钱呢!”
“那是我给他提的。”
“你真敢吹!”
张班长签好字,招呼高军往货梯上搬料,我嘱咐高军没事的时候过来玩。张班长听见了插话:“还玩?他可不如你清闲,他还顶着半个人的定额呢!”
高军说她:“我那定额你给我干了不就行了!省得你当个烂班长,啥也不干,整天坐着,你看把腚都坐得这么大了。”
后边等着领料的人都哄的一声笑开了。张班长红着脸追着要打高军,高军扛起一捆包装箱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