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长公主在朝中根基尚浅,除了在民间的些许威望,以及朱紫甲的支持外,几乎没有任何党羽的存在,故而在大多数时候,李丹青也都是与双方周旋,但今日从来到这相封殿时,李丹青的便一反常态的锋芒毕露,此刻更是将矛头指向项略文与陆沉戟二人,似乎是真的要与双方撕破脸皮!
相封殿中的气氛在这一瞬间彻底紧张了起来。
项略文与陆沉戟也是脸色一变,一时间摸不准李丹青这么做到底是何居心。
“李丹青,你可知污蔑朝廷重臣是何罪责!?”陆沉戟如此言道。
“污蔑吗?那如此说来,二位今日是没有迁都的打算了?”李丹青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他如此问道。
这话一出口,陆沉戟与项略文顿时回过了味来。
原来李丹青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是在这儿算计他们。
在那日被李丹青威逼利诱,白白送给李丹青二十万大军之后,项略文与陆沉戟回过味来,便觉事情不对经。
双方若是再这样水火不容的斗下去,说不得最后会被李丹青逐一击破,二人一合计私下便见了几次面。
虽然双方都不可能妥协于对方,但却定下了先解决李丹青的计策。
故而今日一见面,这不对付的双方却是默契十足,为的就是让迁都之事定下,同时尽可能的打压李丹青。
却不想被李丹青一阵胡搅蛮缠,同时请出了这个他们以往从未放在心上的三皇子,一时间将二人逼到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对于天子与二皇子而言,如今最大的麻烦远不是辽人,而是彼此,他们都想要保存有生力量,对付对方,至于辽人,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双方都并不认为会是多大的麻烦,至少没有彼此带来的麻烦大。
他们可以和辽人何谈,可以割地,可以赔款,但前提是他们必须拿到那九鼎之位。
故而迁都,然后决一死战,对于他们而言,才是如今最重要的事情。
但李丹青这一手釜底抽薪,彻底乱了他们的阵脚。
项略文皱起了眉头,陆沉戟沉下了脸色。
“怎么?二位怎么不说话了?”李丹青见状笑眯眯的追问道。
面对李丹青的质问,陆沉戟沉着眉头沉默了一会,总是在这时,沉声反问道:“辽人来势汹汹,李世子又拒不出兵,如今武阳城外的流民更是嚷嚷着要造反,这些问题,若是无法解决,不迁都以待时机反攻,难道要坐困武阳城,让我武阳百年基业付之一炬吗?”
“区区流民,我武阳城中数十万大军,还能对付不了?解决了流民,诸位只要愿意给钱给人,辽人难道就对付不了?诸位只是不愿意做罢了。”李丹青笑道。
“流民?那些流民数过百万,世子能对付?”听闻这话的陆沉戟眼前一亮,想是想到了些什么看向李丹青的目光顿时古怪了起来。
“这有何难?”李丹青却笃定言道。
“那不如就由李世子出面,为朝廷与长公主分忧吧!”项略文也在这时走上前来,附和道。
这天下当然没有免费的午餐,这项略文与陆沉戟两个老狐狸更是机关算尽的角色,这忽然转换的态度,其中便藏着许多猫腻。
流民当然好对付,数量虽多却只是乌合之众。
但真正的麻烦在于这些流民杀不得。
若是杀了,天下人心寒,本就风雨飘摇的武阳局势会更加的动荡,可若是想要安抚,朝廷又不愿意给出那么多的米粮,这件事对于朝廷而言,那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故而没有人愿意去接这个活计。
李丹青若是接手,对于他们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
若是李丹青以血腥镇压,他们可以以此发难,而若是李丹青接手这些流民,但却拿不出粮食,那流民的怒火必然比上一次更加汹涌,那他们更可以以此攻击李丹青。
本来本李丹青逼得有些局促不知如何解决这事的项略文与陆沉戟,见李丹青自己往坑里跳,自然是没有阻拦的道理。
“既然李世子如此有信心,那不如咱们就把这事交到李世子手里吧。”
“只要李世子能解决此事,我等也再也不提迁都之事。”陆沉戟与项略文在这时唯恐李丹青反悔一般,连连许诺道。
李丹青见状咧嘴一笑:“那好,此事就这么定了。”
“不过,除了迁都之外,本世子还要募兵之权!对抗辽人刻不容缓,我想诸位应该不会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