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杀了顾全,是解了气,但他手下的部将岂会服气……”
“更何况,朝廷若是追责下来……”公孙止焦急的说道。
“公孙将军!”公孙止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李丹青所打断。
这一次,李世子语气变得严苛,脸上的神情也肃然了起来,让公孙止不由得一愣,在这时看向李丹青。
“如今国难当头,顾全与白令甲却屡屡从中作梗,致使我大军迟迟难以出征,你可知道没耽搁一日,就会有多少百姓遭受战乱之祸?从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我当然明白杀了他们,必然让他们的旧部心生不满,可我给过他们机会,他们冥顽不灵,我不可能与他们一直周旋下去!”
公孙止闻言自然也明白李丹青所言并不是没有道理,但他还是有些担忧的言道:“世子的担心我当然明白,可……”
“没什么可是的,这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办法,况且,他的亲信部将大多数都被我一并驱赶,剩下的甲士或许心中会有些不忿,但我相信以公孙将军的手腕,应该可以很快就平息下他们的不满。”
“公孙将军,我们现在是已到绝路,没有那么多可以瞻前顾后的时间。”李丹青如此言道。
听闻这话的公孙止沉默了一会,终究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虽然对于李丹青如此冒险的做法心底还是不免担忧,可同时也明白,若是自己坐在李丹青的那个位置,不见得就能做出比他更好的决定。
至少自己是没有这股破釜沉舟的决心的。
“白令甲是项府主的人,此刻我估摸着他已
经带着人去了百夷府通报此事,这些日子因为武阳城外流民越聚越多的缘故,坊间对世子不利的声音也层出不穷,项略文说不得会借着这个机会,对世子发难,世子也得做好准备。”放心不下的公孙止,犹豫再三,还是出言提醒道。
“公孙将军放心,这些事就交给本世子来处理。公孙将军现在要做的是,帮助我稳定军心,我可不想辽人杀到了跟前,我们还是一盘散沙。”李丹青笑道。
公孙止见李丹青如此自信,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点了点头,正要转身离去。
“对了,公孙将军。”李丹青却在这时出言唤住了公孙止。
公孙止闻言一愣,回头有些困惑的看向李丹青问道:“世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李丹青笑了笑,反问道:“公孙将军可知道,本世子为何愿意如此重用你?”
公孙止倒是没有想到李丹青会问出这个问题,他愣了愣,却不知如何回应。
李丹青确实是在重用他,就像白令甲嘲弄他时说的那般,在来到李丹青麾下前,他虽然也是在玄武军中任职,但只是一个曲部的统领,手下管着的不过三千余人,可到了李丹青手上,李世子第一时间便将他任命为玄武军的统领,这一点确实让公孙止受宠若惊。
不过,这也不是特别难以理解的事情,毕竟李丹青在朝中根基尚浅,军中更是只有公孙止对他表现过善意。
二十万大军本就鱼龙混杂,李丹青提拔亲信,也不是难以预料的事情。
只是这样的话,公孙止终究不好说出。
李丹青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在那时说道:“诚然,重用公孙将军,确实是有需要信得过的人的缘故,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我家老头子,曾经给过我一份名单,告诉我,如果国家有难,这名单的上的人,都是可用之人。”
“而老头子看人素来很准,说在意的也无非两点,一来才识,二来心性。”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那么多人给老头子送东西,想要求得一官半职,都没有回应,但公孙将军不过送了一把寻常的剑,便得了他的赏识……”
公孙止闻言身子一颤,脸色顿时有些潮红,眸中的光芒更是闪烁了起来。
对于武阳人,尤其是身在军伍的武阳人而言。
李牧林这三个字眼,是如雷贯耳,也是宛如信仰一般的存在。
能得到李牧林的肯定,对于公孙止而言,那是难以想象的殊荣。
“这些年在武阳城摸爬滚打,我知道公孙将军确实得做些违心的事,也得收敛起以往的脾性。”
“但现在……”
“国难当头,百无禁忌。我希望公孙将军,做回那个曾经让我家老头子青睐的公孙止,而不是一个在武阳朝中摸爬滚打,吃尽苦头后,只剩圆滑的公孙将军。”
“不要让我失望,也不要让他失望。”
“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