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包子招呼秦始皇:“胖子,田螺要用牙签挑着吃,别放嘴里嚼。”
我急忙说:“以后叫赢哥。”
秦始皇笑道:“么四么四(没事没事)。”然后用牙签挑着吃,说,“包子要丝(是)去饿碗儿(我那),饿破例封你个郑王。”
我说:“我现在可已经是齐王和魏王了,加上包子我们就是半壁江山,你不怕我们合起来造你的反?”
秦始皇忽然说:“对咧,饿问问,饿滴大秦最后咋咧?”
刘邦顿时很紧张,我也哑口无言。包子用筷子敲花生米盘子:“吃饭吃饭,一会再聊你们的游戏。”
吃完饭我们按计划行事,项羽和我出来,他边开车门边说:“咱们直接富太路?”
“咱们……就先去那吧。”我本来是想领他直接“中大国际”呢,去富太路到也不是想省钱,而是我忽然想到要想把项羽打扮成20锒铛岁的小伙子得借助很多道具,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只有富太路才有,你不能指望一个袜子都卖300多的地方买来的衣服穿出年轻的感觉。
我们把车停在富太路口,我领着他先进了一家体育服饰专卖,一进门就抄起一顶包头扔在项羽怀里:“戴上。”
老板见价钱都不问,知道是大主顾,急忙从柜台后面跑出来,猫腰赔笑问我:“您需要什么尽管吱声,外面的货不全我上里面找。”
我叼着烟指着项羽跟他说:“你只要把我这朋友打扮得年轻十岁,价钱好说,按我的想法是想把他打扮成说唱歌手。”
老板托着下巴打量着项羽,一拍脑门说:“绝对适合说唱风格。”
我吐口烟:“那就你看着弄吧,有他这么大号的吗?”
老板钻进柜台说:“算你走运,我这刚到一批美国货,黑鬼们穿的,绝对够大。”
我笑:“少扯淡,你这又不是姓用品商店。”
老板讪笑着提出一件特大号的t恤,上面印着一个18世纪欧洲将军:“拿破仑,行吗?”
项羽问:“拿破仑是谁?”
“法国版的你。”我跟老板说:“换一件,不吉利。”
老板又提出一件来冲我摇摆,把我气得说:“让你换件吉利的,你自己看!”
老板一看,是萨达姆,不好意思地收起来,这回先挑了一下,提出一件印[***]头像的,说:“这件行不?”
“我说你有没有不政治敏感的,范伟的有吗?”
“这个……你可以定做。”
我把他扒拉开自己翻,最后拣出一件乳白色后背画着只蝙蝠的,把它扔给项羽:“换上。”
“裤子,你看穿什么样的合适?”我问那老板。
老板捧出一条窗帘来说:“这可是我珍藏了很久的极品,是我老婆一针一线亲自做的,我还打算把它献给姚明呢,既然你需要就先给你吧。”
“让你拿裤子你给我窗帘干什么?”
老板把那窗帘抖开,我才发现其实是一条灯笼裤,他提着裤腰和脑袋平行,那裤腿都耷拉到地上了。
我兴奋地抢过来在项羽腰上比了比,居然刚刚好,我说:“就这么套上吧,不用换了。”
项羽换着裤子,我继续四处踅摸,因为他的脚太大鞋不好买,所以他只有一双运动鞋是出门穿的,平时在家都穿拖拉板,老板很快就明白我的意思了,他说:“鞋确实不好配。”我一眼看见他橱柜里摆的一双小帆船似的鞋上了,这是某运动鞋的广告创意,帆船下面还有一块飞毯呢,表示“飞一般的感觉”,我说:“那个给我。”
老板苦着脸说:“给你也行,你得连飞毯一起买。”
等项羽打扮好了再看,头戴包头巾,身穿白蝙蝠衫,下面是一条刷白顺滑的窗帘灯笼裤,足踩中世纪阿拉伯帆船鞋。可是怎么看怎么别扭,为什么一点也不像说唱歌手呢,我要的效果就是得像王静他们似的那种青春活力,可项羽这么打扮上为什么那么像铁道游击队呢?
我和老板并排站好打量着,我问他:“你觉得别扭不?”
老板居然能不昧良心地说:“别扭!”
我说:“好象还缺点东西。”
老板一拍巴掌:“链子,缺链子,说唱歌手怎么能不戴链子呢?”
我也马上随之醒悟:“就是就是,你这有吗?”
“对面,那全是乱七八糟的小东西。”
我付了钱,带着项羽来到对面,这里的人不少,都是年轻的嬉哈一族,挑挑拣拣地翻着纸盒子里的项链戒指什么的,我跟那个女老板说:“有链子吗,脖子里挎的那种。”
女老板指给我一面墙壁,我一看全是,随便拎了几条在项羽脖子上比着,但他这么魁梧的身躯戴那些细小的链子都不太协调,我四下搜寻着,见柜台角落里堆着一条粗的黄金链,拿起来给项羽挂上,果然好看多了,我问女老板:“这个多少钱?”
女老板面有难色,支吾了半天不说话。
我说:“别为难,钱不是问题。”
女老板这才说:“钱不钱的到没什么,你把它买了我拿什么栓狗啊?”靠,原来是狗链子。项羽一听马上就要往下扯,我急忙拉住他说:“羽哥,为了嫂子你就委屈一下吧。”他这才不动了。
我又看看项羽,有了这条狗链子果然就有点说唱歌手的意思了,但还是显得有点素净,我端过两个盒子来,把里面的零碎能戴上的都给项羽戴上,十个石头戒指,两条手链,然后又翻出一个超大的环子卡在项羽耳朵上,女老板郁闷地说:“你是专给我制造生活不便的吧——那是我橱柜的门拉手。”
最后我拣了一个最大的耳环当鼻环给项羽卡在鼻子上,退后一步看看,项羽蹬着灯笼裤,挎着镀铜链子,耳朵上挂着门把手,活脱一个某阿拉伯世界石油大王的私生子。
我说:“先就这样吧,毕竟嫂子现在是学舞蹈的,说不定这正符合她的审美呢——老板结帐。”
我们办完事往回走,刚到富太路口上,一个醉鬼拎着酒瓶子打对面过来,脚下一个踉跄,酒瓶子脱手打碎,然后他一抬头就看见了项羽,扑通就跪下了,涕泪横流地说:“你是阿拉丁神灯吧,怎么被封在酒瓶子里了?”
我大受刺激,拉着项羽就走,醉鬼在后边喊:“喂,你还没满足我三个要求呢——”
回到车上,我唉声叹气地说:“羽哥,看来说唱歌手不适合你,把那些垃圾都扔了吧。”
项羽把脑袋上的零碎摘巴摘巴说:“我们去哪?”
“我来开车吧,咱们先找家美发中心给你收拾收拾。”
我现在才发现要把项羽打扮成20岁的后生难度不低于把吉利改装成宝马,外型并不难,难的是让吉利跑出300迈来,项羽那种沉厚的气质根本掩藏不住而且他也无意掩藏。
我开着车漫无目的地游走,经过一条暗街时,两边洗头房的小姐在灯光暧昧的玻璃门后冲我们搔首弄姿,有的则冷丁把超短裙撩在肚脐眼上,露出各式蓬户,项羽到还认识“美发”这俩字,问我:“我们为什么不在这里弄弄?”
“弄弄?”我带着笑意看他,项羽扫了一眼那些小姐,马上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所在了,他说:“走吧。”
我说:“羽哥啊,有句话叫英雄本色,英雄嘛,本来就该色的,其实去‘弄弄’也没啥。”
项羽横我一眼道:“是这么理解吗?”
“不要这么严肃嘛,你板个老脸怎么泡妞?”
这时我终于找到了一排亮敞处的正经美容中心,我没有被“发型设计室”“形象设计工作室”这些牌子迷惑,把车放在半联动上慢慢搜寻,然后在一家人声鼎沸的某某发艺门口停下,项羽问:“为什么挑这家人多的,去旁边不好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剪头发就是要找人扎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