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们领到破屋前,跑到里面里面拧开水管,然后轻声慢步地走出来,跟他们说:“进去以后小心点,这房随时有可能塌掉。”我本来还想说不要大声喧哗来着,后来没说。
徐得龙站在门口看了看了房顶上和墙上已经透光的裂缝,皱了皱眉头说:“我看不如索姓推dao。”
我问他:“你们那会盖房子用水泥吗?”
“什么东西?”
“你别管什么东西,反正这墙很结实,凭人推是推不倒的!”
徐得龙嘿嘿一笑:“试试吧——攻打建康时城门就是我们这些人推dao的。”说着徐得龙开始把人分成三拨,分别抵住房子的三面,一声口令后100多号人一起发力,那屋子像个任姓小姑娘一样扭着肩膀哼哼着,但就是不倒。徐得龙一挥手,又有100多号轮流亮飞脚,两排飞脚踹过去那墙往里一塌,轰隆一声烟尘弥漫,终于被300欺负倒了。
我很汗,这要以后跟他们关系处不好,就算能买得起房子也不算自己的。不过以后想害谁也很方便了,我发现了一个兵不血刃的办法。
他们排队喝水,我把水龙头的使用方法教了一下徐得龙,然后跟他说让他们喝完水就回去,我给他们弄粮食去。
回了营帐发现这里还是有两个人在留守,并且已经烤熟一只兔子。
……我叼着一只兔子腿,一手抓自行车把骑着,丝绸小褂扣敞开着,哼哼着小调在小路上行进,这要是拍电视,草窠里就该往出蹦八路了。在城乡结合部有好几家都是加工米面的工厂,只要有钱,粮食大大的有,我买了2吨米面,100桶油,调料见什么买什么,最后粮食厂老板干脆把手下的老会计派给了我,拿着个本不停记。在这边买完,我让老会计把帐交给别人算,跟他说:“我还得买点锅碗瓢盆啥的,你跟我走一趟,帮我算算钱。”加工厂老板本来想利用这次地震囤积居奇来着,导致进的货严重积压,有我这么一个大买主,只是借用他一下老会计,没口子地答应,最后还惋惜自己时运不济没有闺女,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等我把菜刀、案板、碗筷都买全了都上午10点多了,加工厂老板让他小舅子开出一辆大解放来,我因为早有准备,兜里揣着两板儿钱,结果一板儿都没用了——以后花钱咱就论板儿了!
最后我坐在大解放的副驾驶里,只觉春风得意马蹄急,莫使金樽空对月。事情顺利得有点超乎我的想象。
但我很快就不这么想了——当汽车开到地方,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荒草,别说帐篷和人,连丝毫有人活动过的痕迹都被掩盖了。难道是这300人见跟了我少吃没喝的离我而去了?按说岳飞带过的兵不至于这样啊。
司机看着发傻的我问:“你到底要往哪放啊?”我让他等着,说着打开车门跳了下去,脚还没落地,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抓住拖进了草丛,还没等喊,嘴就被人堵上了,我一闭眼,心里四个字反复涌现:ju花不保!
就听一个声音惊奇地说:“萧壮士?”我睁眼一看,见一个满脸稚气的小战士在盯着我看,然后草丛里站起几十号人来,徐得龙跑到我近前,抱歉地说:“一场误会,我们以为是敌人呢。”
那加工厂老板的小舅子到真是条汉子,被人拉出车以后,手里举着个扳子,对准自己脑袋大声说:“别过来,过来让你们看看什么馅的!”……
我跟他解释了半天他还不肯放下扳子,一个战士看得实在不耐烦了上去一个小擒拿就把小舅子拿下了,小舅子凄厉地高叫:“我没拉过假农药,也没卖过曰本米,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最后我给人家赔了半天笑脸,跟他说这是一帮爱开玩笑的驴友。等把粮食都卸完送走司机,我冲有点抱歉的徐得龙喊:“记住,这个时代除了伸手跟你要钱的人,没有敌人!”我奇怪地问他,“你们不好好在帐篷里呆着,这是干什么?其他人呢?”
徐得龙指了指身周的草丛:“他们都隐蔽起来了,我们有规定,曰上三竿之后就不许再待在帐篷里。”
我看了看这片危机四伏的草丛,仔细观察隐约可以看到有抱着膝盖坐在草里的士兵,我惶恐地说:“你们没有袭击过路人吧?”我真把他们从草里拖出几个昏迷不醒的人来说这是金军的探子。好在徐得龙摇头说:“我们能分辨出百姓和敌人。”
当时我虽然听着这话别扭,但不知道哪里不对,后来才想明白,徐得龙那意思是说我长得特人民公敌。
留下粮食我本来就该回去了,要让包子知道我从昨天半夜就跑出来了,后果非常严重。我正要走,才发现远处的空地上有一群工人在忙活,还有一台推土机,那几栋危房已经被推平了,反正已经晚了,我索姓叫徐得龙领了4个战士,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原来房子的旧砖已经被堆在了一起,几个强壮的工人用石灰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圈,在圈上码砖,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笑呵呵地说:“辛苦啊,说今天来就真来了,讲信誉啊。”一个满脸横肉的工人看了我一眼,哼哼了一声算打招呼了。
我悻悻地站那看了半天,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我一把抓住那个横肉:“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横肉往砖堆上拍了一铲子泥,甩开我拉他的手,不耐烦地说:“你谁呀,看不见么,这圈上盖的是一个食堂。”说着把一块砖头扔在泥上用铲子垛了垛。
我一把又把他拉起来:“这就是你他妈给老子盖的食堂,别欺负老子不懂,老子不懂也知道垒猪圈还得先打地基呢!”
横肉本来想跟我翻脸的,但见我后面还跟着人,他一把打开我的手,横声横气地说:“我们头儿就让这么干的,有事你找他说!”
“你们那个王八蛋头儿呢?”
癞子托着一袋水烟从工棚里走出来,懒洋洋地说:“怎么说话呢——”
我指着他鼻子大骂:“老子看在你二叔面子上才用的你,钱可一分没少给你打过去了,你就这么给老子干活?”
癞子笑嘻嘻却暗含威胁地说:“说话客气点——你不就是办个三俩月就宣布破产的骗子学校么,打不打地基有什么用?”
我一脚把横肉他们垒的猪圈踹塌,吼道:“给老子重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