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胞胎大概是没想到普天之下居然还有人敢同他们作对,登时便命人拦着霍青毓,霍青毓也不是个临阵退缩的,两边儿立刻针尖对麦芒的杠了起来。
那龙凤胎乃是宫中惠妃所出的十皇子和文恵公主,惠妃娘娘姿容绝色,久承恩宠,且父兄立有从龙之功,她在宫中素得陛下喜爱,便是皇后娘娘也要礼让三分。
十皇子与文恵公主耳濡目染,当然不会把霍青毓一介臣女放在心上。不但拦着霍青毓不让救人,还讽刺霍青毓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满嘴的“惹了我不高兴,叫父皇罢免你父亲的官职爵位,把你送进宫来给我们端茶倒水,不过是我们家的奴才!”
小小稚儿不通世故,又受了母妃的熏陶,总以为天底下的人都是他们家的奴才。却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恶人总有恶人磨。
于是向来在宫中横行霸道的十皇子和文恵公主终于碰见了比他两个还胡搅蛮缠不讲理且一言不合就甩鞭子的猛人。
自幼习武的霍青毓抽出藏在腰间的鞭子结结实实地揍了这龙凤胎一顿。虽是哄小孩子的玩意儿,可小小的鞭子用力打在身上,还是疼的人忍不住哭嚎起来。
主子挨了打,周围跪着的宫俾太监们也慌慌张张地拦了上来,霍青毓仍旧不忘指使贴身侍婢跳下荷花池救人。这边的骚动也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刚刚登基没多久的永寿帝带着文武群臣赶过来,十皇子和文恵公主顶着满身的凌乱向父皇告状,霍青毓也愤愤不平的指责十皇子和文恵公主残害手足,还将两人“罢官免职送她进宫当侍婢”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撒泼打滚的表示“我不当奴才,我才不要进宫给他们端茶洗脚!”
永寿帝当时听得脸都绿了。
也顾不上叫太医为自己的两位皇子和一位公主诊治,拉着梁国公的手一个劲儿的说什么童言无忌,要梁国公不要把稚儿的话放在心上,皇家绝对没有视百官为家仆的心思。
梁国公的脸也绿了,着实没有想到自家女儿竟然敢对皇子公主动鞭子,登时便跪下来请罪。
永寿帝没有惩罚霍青毓,反倒是下旨申斥了惠妃娘娘,着令十皇子和文恵公主闭门思过。
不过霍青毓回家以后,还是被梁国公罚跪祠堂,抄写家规一百遍。
小小的霍青毓没有想到自己仗义出手还要被罚,一时间怨天怨地,也就忘了宫中之事。而梁国公生怕霍青毓唐突惹祸,自此以后也不敢轻易叫霍青毓进宫请安。
好在宫中贵人也不是很想见到霍青毓这块爆炭。对梁国公府七姑娘时常抱病的借口也就不以为意了。
胡菁瑜歪着脑袋打量着暗自沉吟的霍青毓,伸出手指悄悄戳了戳霍青毓的后腰,小声地嚼耳根道:“姐姐想什么呢?”
霍青毓回过神来,笑眯眯说道:“你猜?”
胡菁瑜:“……”
一旁礼部尚书家的五姑娘文玉瑶见状,娇娇怯怯地笑问道:“你们两个说什么这么开心,也告诉我们好不好?”
说着,人却走上来挽住胡菁瑜的胳膊,故作不满的抱怨道:“自从有了沈姑娘,你就不爱理我了。可是有了新人忘旧人?我就不信,我哪儿不如沈姑娘好?”
霍青毓悄么声的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起身去烤串。
文玉瑶看着霍青毓毫不遮掩的冷漠态度,不由得撂下脸来,冷哼一声。靠着胡菁瑜的肩膀小声说道:“这位沈姑娘,想是平日里接触仕宦之人不多,很不懂规矩呢。也就是我同你好,也不和她计较。换了旁人,只怕要因此生出许多事来。”
说的好像很为人考虑似的。
胡菁瑜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不太喜欢文玉瑶说霍青毓坏话,只是文玉瑶的这一番话总归是为了人好,她也不好不领情,只得开口说道:“沈姐姐为人直率,从来不喜欢那些虚虚客套,并非是针对于你。”
文玉瑶闻言冷笑:“你这话什么意思?她为人直率,我就是个虚伪做作的?想是你们功勋世家,武将出身,都瞧不起我们这些酸文臭墨的。”
说罢,也不等胡菁瑜回应,一甩身子去了。
倘若是在平时,胡菁瑜为了与人交好,早撵上去赔不是了。文玉瑶正想着如果胡菁瑜上来赔礼道歉,她也好挑唆着胡菁瑜开口,大家都去别处逛逛。却没想到胡菁瑜站在原地暗暗发了一会儿呆,竟转身往铁炉子那边去了,围在霍青毓身边一会儿递蘑菇一会儿递鸡翅,好不殷勤。
气的文玉瑶猛灌了三杯清茶,带着贴身丫鬟去更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