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的在属下面前耍威风,特别是高层军官在低级军人面前耍威风,就跟娘老子打儿子一样,实在是没道理好讲的。
所以,即便是明知道要是没有路远,没有那个在背后将自己一枪托砸晕的家伙,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下关无数的尸骸中的一具,再也没机会享受现在铺天盖地的南京之战中抗日名将的荣光,也没机会在这里抖威风,但萧山令依旧毫不迟疑的在路远等人面前摆起了官威。
“不是我,不是我……”
大狗熊硕大的身形蜷缩的像是想要钻进下水道里的老鼠,有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不打自招的心虚,更有无尽的懊恼,因为下关死了那么多人,谁活下来的机会都极小,无论是他自己死了或者萧山令死了,这段恩怨都可以了结,可偏偏,都活下来了。
“都给我绑了!”
萧山令咆哮道:“连老子都敢打,你们简直活腻了,给我带回去,这个仇,老子要亲自报!”
如狼似虎的士兵们乌拉拉就不扑上来,将王麻杆等几人给捆成了粽子拖上了车,路远倒是幸免于难,耳边听着王麻杆大狗熊等人杀猪般的喊救命的声音,咧咧嘴道:“萧司令,大狗熊胳膊上有伤,还请你手下留情……”
“放心,我会给这混蛋请最好的大夫,等给他将伤治好了我再慢慢收拾他——敢打老子?打过老子的人都已经见阎王了……”萧山令两眼一鼓吼道。
被塞进车里的大狗熊听到这话,直接就吓瘫了,当兵的不怕地方官,可他们却加倍的害怕军官,因为他们知道,在军营里,一个上官要整死一名小兵,那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要容易的多了。
“吹啊,你前几天不还吹牛说要告诉你儿子孙子你连司令官都打过么?现在怎么不吹了?”王麻杆拿腿直踹大狗熊怒骂。
牛疙瘩被连人带装着包子的篮子个捆在一起跟狗熊上树似的,一脸满足,从上海到这里,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都没死了,他都麻木了,倒是这篮子里的大包子,给了他太多的安全感。
倒是杨宗满挺镇定,咧着黄板牙道:“都别怕,这姓萧的爬山涉水的跑到这里,总不会就专为找大狗熊报被砸了一枪托的仇吧?我觉得我们应该死不了……”
“老山羊你就别在哪里扮智者了好么?”
王麻杆鄙视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当官的心眼一个个比针眼都小,就没一个好东西!”
车外,刘杰这才过来哭丧着脸对萧山令道:“萧司令,幸亏你来的及时,要不然就事儿大了,军统的人,现在是爪子越伸越长了啊……我怕我现在将姓戴的给得罪死了,以后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整我呢……”
“知道了,见到戴笠,我会和他招呼一声的!”
话题一到军统,萧山令明显有些意兴阑珊,连抖威风的兴趣都没了,挥手让路远跟自己上车。
车队开动,后面好几百步兵跑步跟着,尘土飞扬的向着合肥前进。
“路长官,还记的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