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夏目宅邸的日子可谓是多姿多彩。
桑原浅间本来还打算趁着这边环境好没人打扰,认真总结一下这几个月的经验得失,为之后的入段考试做准备。
可他万万没想到,比起天天任务众多的的场一门,夏目贵志的夜晚生活更是‘精彩万分’!
一周七天,平均有三天晚上会有妖怪过来敲门取回名字,剩下的四个晚上,最少有一到两个晚上,夏目宅邸会被妖怪当做欢庆晚会,喝酒跳舞唱歌吵的让人崩溃。
而最后的那一两个夜晚是妖怪们怜悯的留给夏目补作业的日子--
桑原浅间住了一周,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本来就对环境变化非常敏感,更别提几乎每晚都有妖怪来敲门了,那些低级妖怪的妖气隔着老远他都能闻到,那根名为危险的神经不断叫嚣着,让他根本无法入睡。
夏目贵志也曾对妖怪朋友们提过,让他们最近不要过来,但不知怎的,似乎是听说夏目大人身边多了一个能看到妖怪的人,于是妖怪们都好奇的结伴而来,像是刷日常一样每天来报道,气的夏目直跳脚还没办法。
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桑原浅间的定力和耐性可谓是一日千里,本来因幼年目盲,他的耐性就特别好,而现在呢?
当猫咪老师和丙等妖怪的疯狂玩耍的开酒会时,他就坐在一旁独自打谱,专心琢磨着最新一期的围棋周刊,甚至连妖怪冲到身边都察觉不到。
妖怪们玩耍了几次发现没意思,就不再理会他了。
而桑原浅间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周刊上,那上面刊登着新锐棋士仓田四段对战韩国安在石七段的棋谱,虽然仓田以两目半之差惜败,但桑原浅间却觉得这位仓田厚的棋风非常有趣。
怎么说呢?
仓田三段应该是一位天马行空的赌徒。
桑原浅间一直认为所谓的棋风,其实就是一种节奏,一种韵律,一种根植于每一步棋子中的精神,比如说自己祖父桑原本因坊的狡诈,比如说塔矢行洋的刚硬,比如说塔矢亮的狠辣……甚至就连围棋苦手的场静司都有自己的棋风——阴险。
桑原浅间开始学习围棋到如今已经有八年了,最初他并不追求输赢,只在一心,棋风飘忽不定,而如今他渴望获得胜利,渴望和更多的人对弈,自然要重新审视自己,慢慢进行调整。
仓田厚的棋风让他产生了一丝灵感。
要说天马行空……他最早也是如此呢,下的棋子东一个西一个,气的木槿好几次拿着大扇子抽他,若是能将传承自木槿的那种和谐棋风和如今他渴望胜利的冲劲融合在一起……
桑原浅间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突然肩膀被拍了拍。
桑原浅间恍惚间抬头,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再看看耷拉着黑眼圈的夏目,他这才回神。
“他们走了?”
夏目木着脸,“终于……走了。”
猫咪老师喝的醉醺醺的挂在椅子上,那睡姿怎一个扭曲了得,桑原浅间不由得笑了出来,“我都不知道他们走了。”
“恩,他们指着你说了半天,却发现你完全沉浸在棋谱当中,他们觉得没意思,玩耍了一会就走了。”夏目的脑袋一点一点的,昏沉沉的随手收拾着地板,然后扯出床铺,“睡觉睡觉!”
他刚钻进被子里,又伸出脑袋,直勾勾的盯着桑原浅间,“你也要睡觉!!”
桑原浅间看看表……居然都三点了!
他乖巧的收起棋谱,钻进了旁边的被褥,“晚安。”
其实……都可以说早安了。
这样纷乱热闹的日子过的久了,桑原浅间倒也习惯了,往日的场一门的夜晚相当寂静清冷,桑原家也很安静,唯独夏目这里,晚上比白天还热闹。
不管是人还是妖怪总是抵触孤独,有人陪着一起玩闹,这种感觉……嘛,也不赖。
有时钻研一步棋太久,脑子涨涨的,正心烦之际,他抬起头,只需看看旁边那几只妖怪玩闹的呆蠢模样,桑原浅间就会不由自主的笑出来。
一个月后,他和夏目挥别,踏上了回东京的电车。
让他心里郁闷的是这一个月的场静司完全没给他打过电话,即使他打电话过去,接电话的也是的场一门别的族人,似乎的场静司出远门了,不在家,就连七濑也不在。
桑原浅间在夏目宅邸居住的这些天里,每天都会写一封信让黑条送到的场一门,但他没等到一封回信。
桑原浅间伤心极了。
新干线的速度很快,当他下车时,他的心情还是很不好。
就在此时,一般呆在项链里的黑条突然自己钻出来了。
桑原浅间一愣,他抬头,正看到的场静司站在一辆黑色宝马前。
的场静司穿着黑色西装,打着红色领带,半长的黑发束在脑后,他唇角微挑,斜靠在车门前,看上去放荡不羁,风流惑人。
桑原浅间眼睛一亮,他立刻快步冲到的场静司面前扑了过去。
“表哥!!”
的场静司温柔的笑了,他伸手,揉了揉自家表弟的脑袋,“我收到你的信了,不过最近东京的委托比较多,我不在别院。”
他拉开车门,“走吧,我送你回家。”
桑原浅间欢快的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也就是说表哥最近都住在东京吗?”
“恩,的场一门在东京也有宅邸,但我不住那。”的场静司平稳的开着车,唇角的笑容多了一丝讥讽,“大选临近,东京各家族对除妖师的需求量急剧上升。”
桑原浅间扑哧一笑,“我倒是觉得,他们找除妖师还不如找通灵人或柿子,再不济阴阳师也行啊!”
的场静司呵呵笑了,“那些人可不好请。”
“那表哥就好请了?”桑原浅间不乐意了,在他心中,表哥是最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