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一仗怕是规模不小吧?”江烽漫不经心的道。
事实上他也从无闻堂那边得知了这一消息,应该说蔡州军和南阳军骤然活跃起来,都和河东入侵大梁有很大关系。
大梁要应对河东入侵,势必抽调南部兵力,甚至可能要和南阳和蔡州进行一些交易,这也促成了蔡州和南阳突然对淮右的频频动作。
从大梁的举动也可以看出,大梁也意识到了这一次河东晋军的动作肯定不会小,甚至可能是有为而来,就是要让大梁首尾难顾,一旦真正河东晋军对大梁取得胜势,南阳和蔡州会有什么样的态度?
现在你大梁可以拉拢和示好与南阳和蔡州,但是当你优势不在,甚至面临困境时,南阳和蔡州还会对你毕恭毕敬么?
会不会生出其他想法?
南阳和蔡州都不是安分之辈,南阳的刘玄,蔡州袁氏诸子,都对中原之地垂涎三尺,连江烽都一样对中原之地有所觊觎,更别说南阳和蔡州了,这很正常。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江烽判断这一次河东大晋应该是蓄谋已久,是要用这一次战事来试探大梁的承压能力,看看大梁能否承受得起这样一场战事,也要试探如果在大梁陷入困境时,其盟友会给其提供多大的支持,其潜在的敌人又会有什么样的异动。
江烽甚至可以断言,要不了多久,河东的使者就会来到徐州,拜会自己这个新近崛起于两淮的王者,试探自己对瓜分中原的兴趣。
“二郎,这是河东和梁地之间的事情,朝廷虽然关注,但是实事求是的说,朝廷没有插手的余地。”薛通没有掩饰什么,很坦然的道。
“但这样就会影响河东对党项人的态度啊。”江烽皱起眉头,“晋王这不是在放任党项人作恶么?”
薛通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何尝不明白这道理,但是朝廷对大晋有求得多,对大晋的影响力有限,如何能让大晋放弃其最大的宿怨——击败大梁?
现在河东处心积虑寻找各种机会来削弱大梁,以便于为最后的决战做准备,岂会因为区区党项人在关中的肆虐就改变战略指向?
再说了,党项人不是也没有围困长安么?
不就是在关中盆地内掳掠了些人口,抢劫了些钱粮么?
多大个事儿?
实在不行,长安就满足党项人的要求,送他些钱银财物,再不济,哪怕和亲也行啊,反正都是些蛮胡,随便寻个宗室女子嫁与那些蛮胡酋长,说不定就皆大欢喜了。
这些观点在朝廷遣使去往晋阳面见晋王时,河东那些个官员将领就流露出来了,这让朝廷也是又惊又怒又气又无奈。
见薛通不语,江烽自然明白其中难处。
说一千道一万,朝廷在梁晋这些强藩心目中的地位很低,影响力更是薄弱,这些藩阀如何会因为自身利益来屈就你朝廷意愿?
“薛公,某失言了。”江烽岔开话题,“不知瑾公主眼下情况如何?”
薛通精神一振,终于拉到这个话题上来了。
尉迟无病在自己离开长安时就曾和自己说起过,瑾公主和江烽之间这段微妙关系,也许日后还会发挥重要作用,伴随着淮右的势力不断增强,朝廷的地位正在急剧衰落,日后如何来维系朝廷的威信,恐怕要多管齐下。
朝廷中之前对江烽与李瑾之间的这段微妙关系甚是不屑,甚至连皇上也禁止外人提起这件事情,就是认为双方之间的差距过于悬殊。
一个小州刺史,嗯,挂了一个防御使的头衔而已,只不过两年过去,这江烽的势力膨胀速度惊人,席卷江淮,让人瞠目结舌。
现在连徐州这等关东门户之地都落入其手中,也就让一些人不可避免的考虑起他和李瑾之间的这桩事儿来了。
江烽至今未曾娶妻,照理说夺下寿州之后,就该有无数豪门望族期望与其联姻了,庐濠二州落入其手,只怕江南大户们更是趋之若鹜,但他至今未娶,难道真是在等瑾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