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良笑了笑,说:“我理解他们的心情,山本来就是你们的,路也是你们的,他们当然有权利堵,我没意见。”
陆良的宽容,让吕大峰更觉歉意。
陆良指着那眼水井,说:“我没想到这井里的水还能赚钱,现在既然知道了,我就想有钱大家赚,首先要保证村子里有收入。当然我现在在单位上班,不像以前在村子里,有的是时间,可以靠得上。现在不行了,时间没保证,所以想请你入个股,你有钱就出点钱,钱不宽裕的话,以咱兄弟的感情,入个干股就行了,我保证你每年都有不错的收入。”
吕大峰毕竟是村干部,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他明白陆良话时的意思,他更明白陆良之所以这么做,是冲着他支书的位子,还有在村里的影响力。
吕大峰看不透陆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陆良笑了笑,说:“我先不告诉你,我会当着全村人的面把事情说清楚,到时候村里人让我继续在这里干,我就干,不让我干,我无偿把水井交回给村子里。”
吕大峰觉得陆良的本领有些深不可测,就像上次引水一样,别看他年纪轻轻,平时喝酒的时候跟他们这些人一样的浑,但真正做起带来,总有想象不到的能量。他不知道这次他又想做什么,但有了上次的经验,他相信这一次陆良也能把事情做好。
陆良现在不太摸吕大峰的底,虽说平时关系不错,但毕竟他是村子里的人,在重大利益面前,立场还不好说。就像李传坤一样,他断定有人在背后给了他什么利益,不然,他不会这么激烈地反对自己。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他相信这句话,特别是这些以讲利益现实为最大特点的农村人。
当二人从山上下来,回到村公所的时候,李传坤带着李传义,还有几个村干部,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陆良,几个人因为感觉受了愚弄,面有愠色。
陆良不为所动,跟往常一样,和大家打了个招呼。
李传坤首先发难:“陆警官,你这样做事有点不地道吧,把我们这些乡下人当猴耍啊?”
陆良笑了笑,说:“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到支书家里去讲吧。”
李传坤一副割袍断义的架式,冷冷地说:“没必要了吧,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吕大峰上前打圆场,说:“有些事说起来可能比较麻烦,走,再怎么着都是自己人,有事好好说,走,到我家里去。”
李传义等几个人在陆良面前毕竟不想把事做得太绝,跟着吕大峰一起往家里走。
与往常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气氛迥异,这一次,大家都沉默着不说话。
到了吕大峰家里,吕大峰招呼大家坐下,拿出一盒烟,散了,又倒上茶。
陆良首先打破了沉默,说:“水可以卖钱的事我听说了,我想给大家一个解释,不知道大家还信不信我?”
大家没说话,陆良说:“这件事,怪我,我真的不知道这水还可以卖钱,当初他们检测的时候说这些水不光对果园不好,更会影响地下水,要抽走。我听信了别人的话,因为我们一起引过水,对破坏水质的事太敏感了,所以就信了,对人家还挺感激,以为别人给我面子,免费帮我拉水,没想到是上了别人的当。我很生气,和大家现在的感受差不多,觉得上了我的当。不知道我的解释大家还相不相信?”
李传坤铁青着脸说:“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骗我们了,我们乡下人实诚,但是不傻。”
看到陆良有些尴尬,李传义说:“算了,毕竟大家兄弟一场,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就说下一步怎么办吧。”
李传坤说:“井水可以卖钱,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我们要把井收回来,你以前跟村子里签的承包协议不算了。”
当初包下那个山头的时候,大家正处在蜜月期,也没想到这荒山有什么价值,出于对他引水的感激,大家都觉得白送给陆良种果树都没问题。但陆良坚持着签了协议,此事让李传坤他们后悔得牙根都疼,早知道这山里藏着宝贝,当初签什么鸟协议,有些人认为当初根本就不该让他种。现在他们就是担心陆良不同意撕毁协议,都紧张地等着陆良的反应。
陆良微微一笑,说:“井本来就是村子里的,就不存在收回的问题,你们想什么时个拿回去,就什么时候拿回去,我没有意见。”
陆良此言一出,大出大家意料,他们没想到面对这么大的利益,陆良表现得这么淡定。
李传坤暗自欣喜,头两天村子里突然来了几个人,直接找到他家里,告诉了他水可以卖钱的事,要求他把水井收回来,交给他们承包,到时卖的钱抽出一部分给村里。并承诺,一车水可以给他一部分钱。李传坤在心里算计了一下,不算则已,这一算,让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水没有尽头,如果每一车都有钱落入自己的钱包,那么,不光他自己,他的子孙后代都有用不完的钱啊。
这些人走后,他着急地召集李传义等几个村干部,特别是他们李家的人,把这件事捅了出去。众人一听,原本属于村子里的东西却被别人拿去卖了钱,都气愤得不得了,立马就把刚好前来拉水的两辆车扣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