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下午,村民排出蛇长队形,从白衣修士手中接过一碗灵酒,还有几粒劣质丹药。
当然,这丹药在即墨眼中是废丹,甚至与丹药都扯不上关系,顶多算是药丸,但在凡人眼中,却是不可多得的宝丹。
即墨斜靠古树,看向不远处,那里在有条不紊的分配丹药、灵酒。
每个人得到的并不是很多,但近千村民,连孩子老人都有份,这个份量就很庞大了。
若是云州各处皆是如此,那所派发的资源数量便不可小觑,每年皆是如此,就是普通圣地,想要做到这些,也有些困难。
然而,楚家却年年如是,坚持了悠久的岁月。
偏头看向小心端着酒碗走过来的楚小艺,即墨将抱在胸前的双手放下,笑道,“真给我讨了一碗百灵酒?”
楚小艺点了点头,将灵碗送到即墨手中,大眼闪烁期待光芒。
即墨笑了笑,将酒碗送到鼻前,灵酒清澈如流动的琥珀,没有半点杂质,酒香而不腻,他将酒碗送到嘴边,仰头喝下,再将碗还给楚小艺。
“我楚家的百灵酒,是不是很好喝。”楚小艺略带炫耀的问道。
即墨龇唇点头,看着女孩得意的走到远方,不由笑了笑,这百灵酒,不过很普通的灵酒而已。
他隐有所感,眉峰微撇,目光穿过人群,看向那叫楚文轩的白衣修士,无奈的笑了笑,转身走到远方。
那楚文轩对他有敌意,尽管很淡,但如何能逃过他敏锐的感知,就在方才,楚小艺送给他灵酒时,楚文轩的这种敌意更旺盛。
即墨仔细想了想,那种敌意应该叫‘吃醋’,可惜,楚文轩白浪费了表情。
这样派发灵酒、丹药,对即墨而言,是件很枯燥的事,他躺在不远处的草垛上,咬住一根麦秆,无聊的看着天空。
时近夕阳落山,楚家的白衣修士方才派发完丹药与百灵酒,即墨被秦守生邀请,住进其家中。
那群白衣修士各自分散,落于村中各处人家,计划在第二日离开,向更远方前进,而楚文轩则是入住楚小艺家。
夜晚凉风习习,摆起炭火,再烤上几片羊肉,喝起灵酒,着实是一种享受。
楚文轩喝了即墨带来的灵酒,顿时赞口不绝,他是真正识货的人,自然明白这些灵酒是何等珍贵,不由对即墨的身份怀疑更深。
即墨始终淡然,享罢晚饭,一众人各自散去。
他被安排在一间土屋中,悄然将神念散开,他有怀疑,楚荆轲死亡的消息,到底是还没有传回荆守村,还是说楚家有意隐瞒。
但神念笼罩楚小艺家许久,也没有收获,他便将神念收了回来。
随即,他闭目小憩,不绝昏睡过去,这一睡竟不知时辰,夜间惊醒,有明月当空悬挂,透过窗户落进屋中,洒在床前。
他耳力敏锐,听到一串窸窣的谈话声,这声音虽被遮掩,但还是一字不漏的纳入他的耳中。
只听一个中年妇女道,“文轩,小艺现在已经睡下,你告诉我荆轲这孩子他到底怎样了,为何四五年不回家,这一两年,更是连消息也不捎来,他可否是发生了意外?”
楚文轩道,“伯母不用担心,荆轲如今正在家族秘境中历练,最多三五年,就会回归。”
“这到底是什么试炼啊,竟然要三五年。”那中年妇女道。
那中年妇女声音落下,便听中年男人沉声道,“文轩,你告诉我实话,荆轲这孩子到底怎样了。你骗得了你伯母,却骗不了我,哪有什么试炼会要三五年时间。
去年你三伯来村里,他就说荆轲去了东荒,要半年才能回来,我当时就有怀疑,荆轲远行,哪怕不回来告诉我们,也会捎信带来,从不会隐瞒我与你伯母。
这两次动辄半年,甚至三五年,哪怕再着急,他又怎可能不带来信件。
你告诉我,他是否发生了意外,还是受了重伤,我知道,修炼危险,与生死打交道,你就算告诉我不好的消息,我也能接受。”
楚文轩苦涩道,“伯父、伯母,我怎会欺骗你们,荆轲真的去历练了。”
大概是被中年男人的话提醒,中年女人思维愈发清晰,道,“文轩,伯母看着你长大,对你也很了解,你是一个从不会撒谎的孩子,每当撒谎,你的眼睛就会躲闪。”
即墨将神念悄然潜出,正好看到这密屋中的一切,以楚文轩的实力,根本发现不了他在偷窥。
此刻他终于明白,楚荆轲死去近两年,楚小艺家人并不知晓,原来真的是楚家有人刻意隐瞒。
不过,纸终究包不住火,谎言骗得了楚小艺,却骗不了她的父母。
楚文轩面怀苦涩悲戚,目光躲闪,闭口不语。
“文轩,你若还当我是你伯父,便告诉我实情。”楚父更加笃定,他目光灼灼,紧盯楚文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