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兄谬赞,道无涯,道无际,大道没有终点,天道没有始终,求道乃是终身之事,大道渺远,可望而不可及,永无终止,即使证帝,也未必是巅峰。”太上忘情摇头道。
所有人都惊讶住,这是何等放肆,几乎等同于亵渎大帝,大帝之道,只弱于天道,乃是万道之王,若这不是巅峰,那巅峰何在?
“以道友所言,道之巅峰何在?”果然有圣子反对,直接发难。
“目之所及,即为道之终点,若目之无极,道可有终点乎?”
太上忘情一语,真的惊住所有人,连叶封神也坐直身体,伟岸身姿略向前倾,道,“道友高瞻远瞩,确实非常人,我悟九种大道,可问何为悟道。”
若说对于悟道的感触,在坐无人敢出叶封神之右,他领悟九种大道,早就超脱人的范畴,那是万古绝响,超越万古之人。
“如道友所言,心之所至,道之所至。”太上忘情回答道。
“这算什么回答,这明显是封神兄所言‘悟道即悟心’。”有人反驳,认为太上忘情只是盗用叶封神的观点。
太上忘情不语,也不反驳,反而是端起茶杯浅饮。
“好可怕,这个未知女子已达到物与我皆无的境界,她几乎放下了,难怪能对道有如此深的感触。”肖屠飞惊讶道。
物与我皆无,那是古之圣贤最高的追求,据说身处在那种境界,所有一切皆会忘记,只剩一颗逐道的心。
“可笑那些所谓的天骄,根本不能领悟,反而曲解原意。”兔子撇嘴,伸出毛茸茸的手,抓向邵甫黑的茶碗,但邵甫黑手疾,反手便把他的贼爪按住。
兔子悻悻收手,如同一个高人般感叹,道,“又是一个天骄,能与叶封神论道,年轻一辈她是唯一人。”
“听闻曾有一人名唤张百忍,与叶封神有一战,不知谁胜谁负。”
叶封神是年轻一辈的丰碑,趋近完美,所有人都拿他来做衡量标准。
“好一个心之所至,若心不能企及大道,则身也难至,悟道当先悟心。”叶封神正容道。
蜻蜓咯咯笑道,“不是所有人都有封神兄的天赋毅力,悟道悟心同时所致,倒是忘情妹妹为我辈修士指出一条明路。”
“这不是我的想法,我只是继承而已。”太上忘情摇头空灵道。
“那这是何人高见?”幽都圣女望过来,她清纯可人,双目虽无神,但像能看穿万物般。
“此人名唤老聃、又唤老子,我叫他李耳,我尊他道祖。”太上忘情道。
“李耳,来自星海彼岸的那个修士。”坐在远处的拜月圣子脸色微变,他俊逸出尘,身着阴阳道袍,手拿拂尘,眼神中深含惧怕。
千年前,有两个来自星空彼岸的修士,那二人无疑是中州所有隐世圣地的梦魇。
拜月教乃是中州一大道统,开创阴阳学流,但在千年前拜月教的道统险些因那老聃一句话而颠覆。
气氛顿时沉凝,‘老子’二字,如同一座大山丰碑,轰然坠落,压制中州所有圣地难以反抗,此处有太多修士来自中州,此刻纷纷望向太上忘情,眼中暗有怨毒。
无疑在千年前,中州的历史是黑暗的,恐怖到所有圣地都要缄口不言。
太上忘情如若未觉,依旧浅浅饮茶,光芒将她包裹住,根本看不出她的表情,无法判断她的心境。
蜻蜓缓步走出,道,“忘情不过是心随口快,诸位道友何必放在心中,茶既然饮了,诸位便再听我即兴演奏一曲,便以这悟道为题如何?”
“蜻蜓姑娘演奏,哪般都是天籁。”邵甫黑高声道。
“多谢兄台谬赞。”蜻蜓颔首,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薛白衣,道,“不过孤曲难鸣,若是有人能和琴,当是幸事。”
叶封神道,“师兄,你的琴技也属一绝,和蜻蜓仙子这琴绝相较一场,岂不也是我等的耳福。”
薛白衣抬头,看向一袭粉纱的蜻蜓,他的眼神充满复杂,根本无法读懂,片刻后他点头,缓缓解下背上的无弦古琴,打开琴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