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次妃说的,我都还不晓得,还以为……”一直没说话的孟微言接了张次妃的话,宁王妃已经开口打断孟微言的话:“这些话,都是女人家知道的,你们男人不关心这样的事,也是平常事。当初玉姐儿她姐姐有孕时候,倒只爱喝毛尖。”
说着宁王妃看向萧玉琅,萧玉琅面上已经做出伤悲样子,但还要强忍住:“我常听我娘说,姐姐在世时候,王妃对姐姐,十分慈爱。”
张次妃晓得孟微言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当初萧玉愿去世时候孟微言的伤悲不是假的,后来喜欢上锦绣也不是假的。这或者就是宁王妃认为,萧玉琅可以和锦绣一争的本钱。张次妃的眼扫过萧玉琅,心中暗自沉吟。
对着新人说旧人,这是让新人十分尴尬的事,孟微言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但宁王妃不让人下去,孟微言也不好开言要带妻子走。
“当初……”宁王妃见锦绣和孟微言都不接话,于是索性说了那么两个字,就对萧玉琅叹息:“罢了,那些事都是旧事,又何必再提起。”
“娘说的是,那些事都是旧事,有人情深义重,终生不愿别娶,有人会另有心上人,只要在活着时候,对得起那人,死后哀伤也不是假的,就成了。那是娘当初劝儿子的话,此刻,怎么娘倒忘了?”孟微言终于开口,说出的话有些冰冷。
张次妃的眼垂下,孟微言毕竟是宁王妃很疼爱的儿子,当初萧玉愿去世,孟微言的哀伤的确不是假的,宁王妃当时是苦口婆心地劝说。现在孟微言从哀伤中走出来,又另娶了妻子,此刻提起旧事,还真不是智慧的做法。
不过,也足以证明宁王妃被锦绣气的不轻,这才昏招频出。
“大哥,你说的是。”宁王妃要过了许久才抬头看儿子,语气虽淡,但每个人都能听出,她已经在极力克制。
萧玉琅见事情不往自己所想的方向发展,已经轻声道:“是我不该,不该说出姐姐的事,王妃,世子,你们要怪,就怪我吧。”说着萧玉琅就给宁王妃跪下:“从此以后,再不提起姐姐了。”
“我何时说过要你不提起你姐姐?”孟微言也被气的不轻,对萧玉琅厉声道。
萧玉琅面上的悲伤更重:“世子已经有了新人,我姐姐已是旧人,当着新人提旧人已是不该,更何况还让王妃和世子恼怒,确实是我的错。”说着萧玉琅还擦了擦眼边的泪。
姐姐,姐姐,她说一个姐姐,就让孟微言的心更痛一分,锦绣看着孟微言的脸色,刚要说话孟微言已经冷冷开口:“好,好,你倒不如索性说出,我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你姐姐去世未久,我就别娶新人。来人……”
孟微言的愤怒完全不是萧玉琅想得到的,她还想说话,宁王妃已经对萧玉琅道:“玉姐儿,你先下去。”
萧玉琅急忙行礼后下去,宁王妃这才对孟微言道:“玉姐儿并没这个意思,她年纪小,又挂念她姐姐,难免多提了几句,你又何必如此恼怒。”
“娘真当儿子什么都不知道吗?”孟微言对宁王妃露出一抹笑,这笑一点不温暖,反而十分寒冷:“娘喜欢谁,不喜欢谁,那都是娘自己的事儿,儿子是管不了也无法管,可是娘千不该万不该,因为娘不喜欢谁,而儿子喜欢她,就要把她从儿子心中赶走。娘更不该,因为娘喜欢谁,所以就要把这人塞给儿子。”
这话真是让人想继续听下去,不过张次妃已经站起身,并且示意锦绣也跟她一起退出,至于殿内的那些丫鬟内侍,也纷纷退出,殿内只剩下宁王妃母子和朱嬷嬷还有两个小丫鬟。
“你不过是仗着我疼你。”宁王妃没想到儿子会直接戳破自己的念头,对儿子沉声道。
“娘错了。儿子仗着的,不止是您疼我。”孟微言看着宁王妃,态度依旧恭敬,可是说出的话却让宁王妃感到一阵阵寒冷:“儿子仗着的,是儿子是宁王府的世子,是宁王的嫡长子,是当今天子的亲侄儿。娘是宁王妃,儿子托生在娘肚子里,是儿子的幸运也是娘的幸运。娘难道到了此刻,还一直以为,这一切是娘给儿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