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千旬纠结了。
若是这个男人真的约自己呢?答应还是不答应?
“没有……呢。”瞥开视线,他有些心虚,其实周末他很有空。想着又把视线假装不在意地转了回去,“怎么了?”
白君逸脸上并没有尴尬,仍是淡淡的,连语气都没有变,“不,只是。”他顿了顿,似乎有一丝困扰,“周末我不在,放乔吉独自在家,很不安全。”
千旬:“……”听着,怎么觉得话头有点不对?
“为……什么不安全?”不是每次都到走道上蹲守着吗?也没见出过什么事,而且这是高档小区且安全啊。
“它会使劲搞坏,家居不安全。”
千旬恍然大悟,“是哦,那蠢……乔吉很能搞破坏。”他就深受其害。“那怎么办?”
“没事,也不是第一次。”白君逸说得很冷静,似乎真的不是头一回来,也许并不是那么担心。
“哦……”千旬点头,“然后?”难道不是约会?
也不是……要他帮忙照看那只蠢狗?
“没有然后。”白君逸态度还算温和。
千旬:“……”
问他是否有空只是随口一问,没打算让他帮忙?
想到这层,千旬觉得心情瞬间就变得不那么美丽了。这种‘可有可无’的感觉,并不是很好,至少他不喜欢这种不被重视的感觉。
白君逸盯着眼前这白皙的小脸,看见那眼里的情绪转变,却不知其中缘由,想着,大概是因为自己挡了去路?于是,他很自觉地挪动了一步,往边上移开,很绅士地让路,并且十分贴心地说了一句:“出去吧。”
千旬:“……”
心情更加微妙的不爽了。
端着大盘水果,千旬大步走了出去,还有意无力擦撞了一下退得并不多的某男人。
唔……这人的身体是不是太硬了点?撞得又不是很用力,居然这么疼。
在客厅跟乔吉玩得很嗨的白智宇小盆友瞧着出来的两人,小小年纪的他也觉得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再瞅瞅自己的堂哥,没看出不愉快;那……是这个呆子不高兴?为什么不高兴?都跟堂哥两人单独相处了,还有什么不满的?居然还敢甩脸色!
真不识抬举的小妖精!
“你!”认定人家是小妖精的白智宇小盆友霍地站了起来,指着端着水果弯腰下矮几上的千旬,怒目而视就为自己堂哥出头好好教训这个不识时务的小妖精。
可惜,被他那堂哥淡淡一眼扫过,马上就偃旗息鼓闭上了嘴,然后收回那纤纤小指,握紧拳头。
不行,现在不行。逸哥已经被这小妖精给勾了魂迷住了,得等逸哥不在时找机会好好教训这不识抬举的。
“小宇,回去。”白君逸扫了一眼白小盆友,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候不早了。”明天还得去上学,再不回去家里的那些人又要烦他了。
“不要!今晚我要跟逸哥睡!我要留下来!”白小盆友喊得很坚决,打死不回……去,大概。瞧见变了脸色的堂哥,白小盆友前一秒的决心就跟那马达似的,动摇得非常厉害。
“逸哥……人家不想回去嘛。回去了老妈又要唠叨了,还有伯母肯定又要打听你的事情的,你让我怎么回答啊?难道要我说你现在被一个呆得要死的小妖精迷住了?那伯父不得抽死我啊……”
白小盆友喋喋不休,反正就是不想回去。
可不知道他想过了没,今晚不回去,明天他也得回去,逃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长痛不如短痛呢。
“没人逼你来。”白君逸一点面子都不给,语气也没有一丝软动,不过一双眼却时不时落在那脸带着少许的疑惑站到沙发边的人身上,那过于安宁的气氛仿佛已经将自己摘除在外,完全不受眼前这少年的大喊大叫的影响。
这人,难道就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分明话里话外都扯上他了,可就是不见他有多大的反应,仿佛说的什么完全与他无关似的。
真是,让人琢磨不透的小家伙。
“逸哥……”白智宇小盆友还在撒娇企图让他堂哥服软,可惜他看来看去,都只是一张冰冷的俊脸,明明没多少表情,可还是那么好看,根本没办法记恨。
噘嘴,他表示伤心了。
“我送你下楼。”白君逸不受一丝影响,伸手就抓着白小盆友的手臂,拉了过来,然后冲立在旁边不言不语的人说道:“我先送他下去。”看了一眼乖乖趴在他腿边的哈二,那神情有些微妙。
哈二被看了一眼,本能地“呜……”了一声,不知是哪个意思。
“哦……嗯。”千旬没有留意到这些小动作,点了点头,又着急喊了一声:“那水果……”刚洗好,好歹尝尝再走吧?
“谁会在意那些破水果?好像没见过似的。”白小盆友噘嘴,非常傲慢且傲娇。
眨了眨眼,“的确是没见过,在这之前。”千旬很坦白,“既然你不稀罕,那就留着我吃好了,慢走不送。”
白小盆友:“……”
于是,白智宇小盆友不情不愿地被强行送到了楼下,不远的停车处有辆看起来不是很起眼的黑色车正等着,见二人下了楼便开门迎接。
“三少爷。”接门的人态度很恭敬,却不显卑微。是个穿着一身深色西装,带着一个领结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有五十多了,但白头发却不少。也许只是看起来年轻,而实际年龄更年长些。
微微点首,算是回应了,白君逸将白小盆友往前推了推,“看好他,别再让他到乱跑。”
“是,三少爷。”那中年弯腰颔首,然后冲还在闹别扭的白智宇小盆友微颔首,“四少爷,二老爷说了您今晚若不回去,明日他便到学校找您。”
白智宇一瞪眼,愤愤地弯腰钻进了车里,没顶嘴也没再撒妖。
因为刚才的话太有威胁性了。
“那三少爷,我们就先回去了。”中年大叔再次弯腰,依然恭敬有礼。然后直起身时,很自然地多说了一句,“最近夫人老有些咳嗽,您……可以的话,还是偶尔回去一趟罢。”话里,多少有些无奈的,大约连他自己都知道这些话说了也是白说。
白君逸那冷淡的脸上并没有除此以外的神色,也不责备对方多事,微微地低了低下巴,算是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