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剪出了扇影,有些别扭地掂了掂手里拎着的盐袋,“呃,没关系,其实……撒了就撒了,我不着急用。”
对方点了点头,并没有马上转身离开,而是微微侧了一下身,视线越过千旬投进了屋里。
千旬顿时大惊,心想着屋里是不是哪里还没收拾……
“煲汤?”很显然,在他回忆着屋里应该不是那么脏乱时,对方的关注点完全不在一个点上,收回了视线重新落在他身上,问了一句。
点头,“……是啊,煲了骨头汤。”这人的鼻子真灵啊,隔得这么远自己都闻不到,他倒是闻得清,“煲得挺多的,您要不要尝尝?不过没有外头的那么好喝就是了……”
虽然做菜不怎么样,但对于煮汤的味道,千旬倒是一直挺自信的,毕竟自己一般都能喝得完,说明不难喝。即便这样,他还没敢腆着脸跟外头专业的大厨比。
看这男人的衣着品位还有那光鲜的模样,就知道平时都是吃顶级大厨做的,嘴巴估计特别挑,他没自信给这个男人挑剔,所以也真没打算邀请对方尝一尝自己的手艺。
而且,这个男人也不像是那种会进别人屋子的人。
然而,天空顿时一阵惊雷……这词用得不对,但千旬还是觉得自己就是这种心情,对方似乎没打算跟他客气。
“方便吗?”那一问,人已经不请自来抬脚往屋里走了,而只千旬本能地往边儿让了位置……
“……方便。”咬了一句之后,扭头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都什么事啊这!
已经不能形容这都是什么情况了,小饭桌上,还是原来的两菜一汤,却变成了两碗饭……对面坐了那穿着一身家居服仍英俊不凡的邻居。
让人惊悚的是,这位邻居此时很优雅地握着筷子,端着别人家的饭碗,怡然自得地正在用餐。千旬双眼一直鼓鼓的,完全不知要怎么将内心的躁动表现在脸上。
“……”妈,这世界好恐怖!
以为这人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他真的要喝汤!更没想到还能腆着脸坐下来一起吃饭……因为一个人的饭有些难煮,所以平时都会惯性地多煮一点,但也就三碗多一点的饭量,现在却要作两个成年男人份。
这男人居然一点都不客气!
千旬特别想问一句:先森,您能客气一点吗?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难道您不知道这让人很为难并且很叫人惊悚吗?
饭桌上很安静,对方不知是那种‘食不言寝不语’家教很严厉的人,还是单纯是个不会主动找话题的,非常安静且自然,宛如这家他才是主人似的。至于千旬,一直在心里各种挣扎各种吐槽,没话题,就这么继续默默地端着饭碗,吃得还真有点食不知味。
做为一个正常人,他感觉到了这个世界深深的伤害。
喝了两碗汤肚子有些胀,再加上这个有些食不知味的情况,千旬只吃了一碗饭就放下筷子。对方很自然地要了第二碗,并且不是自己去打饭,却把空碗递给千旬,也不说话,甚至连问都没有问千旬够不够。
千旬:“……”说好的人与人之间该有的距离呢?
出于礼貌与本能,千旬没有摔筷子以表内心的愤怒。
再怎么无语,好歹也是客人……算是客人吧?虽然是不请自来的。
算了,连他家的狗都喂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多喂一只了,就当这是一只更大型犬类好了。
这样一想,心里也总算平衡了些。
终于不再那么郁闷了。
吃过饭之后,这男人一点都没有‘吃人嘴软’的尴尬,正常人不都该主动抢着去洗碗么?!可这人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千旬不情不愿地收拾碗筷,末了终于说了第一句餐桌之后的话,“很美味。”别说有多礼貌了。
千旬:“……”居然不知道要怎么接茬了。
也不管千旬此时的处境尴尬,对方依然不客气,很酷地说了一句,“白君逸,我的名字。”
千旬:“……”我们还没那么熟好吗?
白君逸,那么飘渺而又谦谦君子的名字……而本人却……货不对版,名不符其实。
“哦。”千旬开水洗碗,以此掩饰那滔滔的无语。
“你呢?”也不知道这男人怎么了,一改先前的酷帅冷漠,摆了个似乎要话话加长的休闲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