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乌白羽重逢,石小萌便有些恍惚,整日发呆。
她经常思考,既然她和乌白羽也可以从石头乌鸦变成人,那当年a大槐树下的那些花花草草呢?
她当年初成人形便有老石一路领路指导如何做人,如何在人类的社会法则下生存,那乌白羽呢?
他身边也有一个老石吗?
他这么多年做什么职业,怎么生存,有找到其他伙伴?
石小萌一颗石头脑袋,脑容量不大,一想多就脑壳涨。
她把这些想法和宋兆交流,宋兆却一语道破:“其实你可以直接问乌白羽。”
问他?
那臭乌鸦,她看到就手痒想拔毛。
石小萌做石头的时候就很有性格,做人之后重新面对当面的“死对头”,自然不肯退一步海阔天空,她觉得那很丢脸,会连同当年做石头时候的脸面一起丢光。
哪怕她有乌白羽的联系方式,她也决不肯做那个主动的人,好像她主动联系对方她就会立刻身败名裂,丢尽他们许愿石满族的脸面似的。
宋兆最近虽然有些糟心因为乌白羽的突然出现,属于他的特殊能力没有了,但考虑他和小萌的关系铁到某些问题完全可以来日方长,便不在纠结。
他恢复了在疗养院养病的日常,脑袋上的疤一天好过一天,眼看着就没有继续住院养病下去的理由了,却依旧雷打不动住院养病,俨然一副要带着小保镖住到沧海桑田医院倒闭那天的架势。
于龙于大老板也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时不时就开车跑过来,当着宋兆的面揶揄两句。
今天说:“你也太不要脸了,院长都打电话问我你什么时候出院。你知道你这叫什么?资产阶级侵占紧缺资源。你病都好了还住住住,你考虑过其他病人的需求吗?”
宋兆十分平静,在于龙面前保持他病号靠床的姿态,冷静回道:“其他资本家不服气,可以来打我。”
于龙喷他,抬手就指:“不要脸,我小萌妹妹为什么要给你这样厚脸皮的人当保镖?”
宋兆莞尔一笑:“谢谢夸奖。她乐意。”
过两天,于老板又要跑过来,这次不喷了,连态度都转了个弯,说:“你知道吗,我把你的事和几个网红妹妹说了,用‘我有一个朋友’开头,你猜怎么着,那些女孩子竟然说你情商高,会把妹!你说是她们疯了,还是你疯了?”
于老板诚心请教,宋兆认真回答:“其实我还没追到。”
于龙:“我们讨论的是结果吗?”
宋兆:“我个人比较在意这个结果。”
这个结果么,显而易见。
自小萌辞职后,便恢复了保护宋兆这个病号的职责日常生活,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低头不见抬头见,却连半毛钱的火花都没擦出一丢来。
石小萌那边是无从感知。
宋兆则率先进行了自我剖析。
他认为,一切的根源都在于,他没有经验。
但考虑于龙那种自我宣称经验丰富的至今也还是个单身汉,似乎追求的过程也未必和经验完全挂钩。
但,不来电是真的。
至于如何来电,为什么不来电,宋教授也自我进行了一番剖析论证,但他发现这个过程并不能完全用理智和大脑来思考出一个因果和逻辑。
例如,某天他叫人买了一盆玫瑰花过来,就摆在石小萌阳台的窗户露台外,花店卖家为宋兆这个未来可能的隐形大客户描绘了这样一个场景——
早上醒来,拉开窗帘,阳光铺入屋内,连同着那满满一阳台的玫瑰花撞入双瞳,这绝对会是一个惊喜而令女孩儿心动砰砰然的早晨。
毕生难忘!
然而,现实如同一位骨感的老叟——
石小萌一把拉开窗帘,看到窗边整齐排遛着的玫瑰花,还是盆栽的,转头去卫生间倒了一盆水,走到阳台开始浇花。
一边浇花一边嘀咕:“难怪医院这么烧钱,原来为了照顾病人的心灵健康,鲜花都得买盆栽的啊。”
也是!盆栽的可以持续利用啊,走了教授,后面的病人也能用嘛。
宋兆那天没吐血,纯属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对盆栽的玫瑰花持有保留意见,毕竟见过送鲜花给女孩儿的,没见过送盆栽鲜花的。
而花店卖家的别出心裁也只是给石小萌多找了个一个早上起来浇花的活儿而已。
既没有让小萌的石头心砰砰跳,也没有让她和宋兆之间多出半分不同寻常的心灵动态感受。
宋教授认为,喜欢上一个石头变的人并不存在任何问题,而目前情况下他需要攻克的却是个他并不擅长的领域——暗恋。
或者说,单恋。
但本质上,暗恋和单恋并不完全相同。
前者概括起来,是,我悄悄喜欢你,你可能也在悄悄喜欢我,可能并不喜欢我。
后者却是,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
宋教授对概念一向分得极为清楚,正是因为不容马虎谨慎的态度和职业病,让他无法忽视这样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