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玉本来以为自己这一回终难幸免,却不料竟然绝处逢生,被人救下,顿时感到惊喜交加,又听得敌军将士喊“薛蛮子”还以为是薛仁贵率军赶来,可是定睛一眼,哪里有什么薛仁贵只是一支大约五百人的队伍,而领兵者又是一个年轻的将领,不由得心中失望,因为凭借这点人马,根本不可能发抵挡住数万敌军的进攻。
就在这时,却听得身旁一员将对着他说道:“这位将军也算是硬汉,不知姓甚名谁?可愿与本王一起上阵杀敌?”
“原来是周王!”张德玉闻言方才明白,来者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周王李显,怪不得如此勇武,一箭便将敌将射死。
想到这里,张德玉顿时哈哈笑道:“末将张德玉,久闻周王大名,末将之命本就是捡来的,今日能够与大王一起上阵杀敌,实乃平生之愿也。”
说完之后,张德玉从地上捡起来那员高句丽将领死时留下的长枪,乘上那员将遗留下来的战马,紧跟在李显身后,豪情满天的向前冲过去,奋力的刺杀着敌军,以雪前番之辱。
“将士们,为我大唐杀贼报国,就在今日,杀啊。”李显骑着紫骍,一声大吼,当先刺死一名试图对他进行暗算的敌军将领,又留下五十名将士在后面负责击鼓,这才放心的四处冲杀起来。
看到李显如此勇猛,他麾下的将士们也都鼓起平生之力,奋勇杀敌,丝毫不敢落后,薛讷、林成、张德玉等人更是奋不顾身,拼力杀敌,连老将程咬金也都舞起大刀,将一个敢于靠近的敌人当场斩杀。
虽然李显所率领的军队只有五百人,可人人奋勇争先,杀气四溢,再加上之前李显先声夺人,一箭射死了敌军将领,敌军士气为之一夺,致令敌军阵营竟然开始出现了骚乱。
“都慌个甚?不许慌,不许慌,敌军只有数百人,不足为患。”高句丽军主将迟受信见前阵突然出现了骚乱,也是心中震惊,可他毕竟是大将,再加上熟悉城内唐军虚实,料定唐军也是虚张声势,其人马不会太多,所以立刻大声喝道。
可是这是在乱军之中,迟受信的声音就算再大,又有几人能够听到?跟更何况这是在夜间,虽然月光也很明亮,可能见度毕竟不如白天,高句丽军只听得喊杀声四起,再加上唐军阵后鼓声大作,哪里知道有多少人马?还当是中了唐军之计,为了保命起见自是四处逃窜。
一时之间只见高句丽大军自相残杀,人踩马踏,惨叫声连连,不知有多少人死于乱军之中?
迟受信见状心中大怒,立刻命亲兵斩杀了几个试图逃亡的士兵,令周围的混乱稍稍得到平复,在主将的强迫之下,这些将士们开始整顿队伍,排成队列,试图与唐军对抗。
可是迟受信的这些动作怎瞒得过视力超凡的李显?从战斗一开始,李显的目光就瞄上了敌军主将的大旆,只不过由于敌军阵型还算齐整,一时之间难以突进,这才放慢脚步,先以全军突进冲进了敌军的阵型,造成了敌军全军混乱,之后才对着大旆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哼,尔等找死,竟敢冲我中军!”迟受信见唐军竟然如此横冲直撞,根本没把自己麾下这些军士放在眼里,立刻下令周边精锐的中军队伍进行阻截,并命左右亲兵同声喊道:“兄弟们,当初唐贼杀我同胞,灭我故国,致令我等有家难回,如今唐贼正在眼前,我等报仇之时至矣。”
原来这迟受信原本是百济大将,率兵镇守任存城,可是后来城池被刚刚投降大唐的百济人黑齿常之率兵攻破,无奈之下他只好抛弃妻子,率领残兵败将逃往高句丽,从此成为了高句丽的大将,后来他们的妻子全被杀死,对唐军切齿痛恨,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今日偷袭新城,便是他出主意并亲自实施的。
迟受信麾下的那些百济将士听到喊声,果然是咬牙切齿,勇气倍增,立刻集结起来,列成队列,手持戈矛,一边斩杀逃亡的高句丽士兵,一边奋力向前,迎战唐军。
“嘿嘿,看起来倒是有点气势,不过还是不够看,毕竟敌军大部都在溃逃,只有这点兵力迎战,本王还不放在眼中,弟兄们,与本王杀上去,看看这敌将到底有何本事?”
李显催马持枪,第一个冲上去,手中长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刺而出,立刻便将一名敌军士兵的喉咙刺穿,只见那名士兵喉头喷血,痛苦的倒地,连挣扎都没有来得及便即身亡。
“杀!”薛讷、程咬金、林成等人紧跟其后,五百匹战马组成的军队就像是钢铁洪流一般,将敌军那看似严整的军阵分割成两半,然后分别以李显和薛讷为主,对两半的敌军展开了剿杀。
李显的目标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仍然是冲着敌军主将,以他为首的二百名将士如同一把尖刀一般,直直的刺向最核心的迟受信,一路拦阻的将士被他们刀劈枪刺,竟无人是一合之敌。
“敌将,纳命来。”李显的脸上溅满了被杀敌军的鲜血,整个人显得更加狰狞可怖,在来到迟受信两百步之时便厉声大吼,纵马持枪,直直的冲过去。
“大胆。”迟受信身边有八名亲随卫士,个个都是武艺非凡,即便比起一般的将领都要强大一些,如今见李显单枪匹马的冲过来,尽皆大怒,立刻呼啸着上前,准备将将李显围住,立毙于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