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撑在残天羡的腰际偏上一些,玉花湮轻易地拉开了她与残天羡的距离,这时候她才知道,其实残天羡没有存心为难她的意思。但是这一出实在是太……她都不敢往下想了。
这个未及弱冠的家伙,是在欺负她这个足足可以做他娘的弱女子么?
瞧见残天羡神情放松地用眼睛在她身上打量,玉花湮也垂眸在自己身上看。只是这一看之下,她才晓得残天羡这是在看什么。
她十三,是的,她今年才十三!
这个人不人、兽不兽、妖不妖、仙不仙的男人是不是疯了?他这是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残天羡!我告诉你,我…唔……”玉花湮正要趁着残天羡一反常态的好性子使劲浑身解数教训他一下,就被该受教训的人扣住后脑,按在身上。
玉花湮双手拼力地拍打着水面,她想要脱离残天羡老鹰戏弄小鸡的悬殊钳制,忽闻房顶传来熟人的断喝声:“什么人?胆敢在此造次,别跑!”
趴在人家身上也无妨,索性也吃亏的也不是她。
玉花湮不禁静下心来,脑海里仔细分辨着刚刚追赶歹人离开时,脚步不是轻不可闻之人的嗓音。这嗓音很熟悉,而且是很长一段日子经常不绝于耳的。
感觉不到残天羡再按住她,玉花湮的脑海里也同时晃出了那道嗓音的主人。
伏在残天羡身前,她目光极其认真地与他对视,单手伸起指着房顶刚才发声的地方,“刚才那个,隔墙还带了嘴的‘耳朵’。是梅君羡么?”
残天羡面无表情的俊颜上忽然出现了一分惊讶之色,而后十分诚实地大力颔首,生怕玉花湮看不出她的猜测是对的一般。
玉花湮观其动作,指着屋顶的手收回自己身边,先是镇定地连连点头,而后游走到别处的目光瞬间转移回残天羡的脸上。
“也就是说,刚才一直看着咱们的。是两个人?”玉花湮后知后觉的反应力让残天羡有些想笑却没显露出来。见残天羡的脸上竟出现了抿嘴忍笑的神情,她立时在他身上捶了一下,“好啊你!原来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何任我出丑?”
残天羡原以为玉花湮会义愤、会羞恼。至少会起身奔出房去,可小丫头似乎没有那些打算。她就只是从他的身上挪开,然后单臂扶着泉池边缘,寻个离他远点的地方。挺尸一样地仰面浮于水上。
他几乎知晓玉花湮的每一件事,只是惊讶于她也习得水性。当然。如果玉花湮没有重生一次,她也不知道十三岁,本该最怕水的她,习得水性。
生气了。所以放任自流么?
只要是在残天羡面前,他都很少见到玉花湮不带任何心事的颜色,但这一次小丫头却没有大喜大悲地冲他发泄。就捶他一下,完了?
“完了。”在墨色的泉水上浮得好好地人,嘴里忽然吐出两个字来,接着就是身子一沉,颇为认真地看向正注目着她的残天羡说,“被风师兄或染师兄知道都没什么,为什么偏偏知道这事的是梅君羡?这下子完了,我是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