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令牛家人没有想到的是,就是永蕙自己都没有想到,我不但对她依旧亲近,甚至比小时候更加亲近。这显然令永蕙心里有些惊喜,就是牛家也有些欣慰。我自然不知道的是,牛家当初还真的想把永蕙成年后介绍给我某个表哥,因为在他们看来,和我家继续保持着亲近,对于牛家的晚辈还是有着好处的。
这种封建甚至可笑的想法,在一段时间里被我深深的排斥。但是当我于社会逐渐深入了解之后,才明白人生中许多无奈的残酷,自然也就明白了牛家人的心境。当然我想牛家人明白这一点,我爷爷奶奶应该更明白这一点。但是大家好像都装作不知道一样,后来我才知道生命中有许多的不能点破。
后来我感觉到,可能是随着时代的变迁,大家感觉到了这种关系的脆弱。因为乡里不要说表亲或者堂亲,就是亲兄弟之间因为蝇头小利反目的都不少。大家淡化了永蕙和我某个表亲牵连的话头,一来是永蕙逐渐长大,二来确实也是牛家在旁观我家对他们是否继续依旧。
在这个飞速变化的时代,家庭生活之间的差距正在快速拉开。虽然几次运动对我家造成过巨大冲击,但是良好资源和文化的氛围,还是让我家和乡民的生活拉开的距离越来越大。牛家似乎再次找到了由头,牛永祯在我父亲的介绍下,获得了村里学习驾驶的机会之后,他们再次通过小小的永蕙来亲近两家之间的关系。
对于永蕙比我大,牛家没有思考过这一点。因为不管是我家怎么帮助牛家,或者牛家的某个子弟,这就是牛家上下子弟因由的人,心里最大的想法。要说永蕙自己的话,可能她还根本就不知道这种因果。尤其是不管我父亲是看重她,给她找个某个工作也好,还是我长大对永蕙认可也罢,牛家其实一点都没有在意,他们需要的是和我家荣辱与共。
他们在意的是我爷爷奶奶对于永蕙的感觉,以及对牛家几十年来的认同。后来我想到这可能和老令婆的教育有关。虽然如今牛家很多子弟都不和我家接触,但是跟在老令婆身边的后代,还是无不透露着应有的亲近。只有如今我父母对于永蕙的接受程度,可能会影响到永蕙的将来。
当然我更加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不管牛家有没有考虑到永蕙以后的婚事,在他们看来很简单,不管我和永蕙以后会走到哪一步,至少我和永蕙的亲近超出了姐弟甚至一般亲人。这事让我爷爷奶奶看着,让我父母明确知道,对于永蕙和牛家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因为他们不但了解我的父亲,更加了解我的爷爷和奶奶。
当然,这也不是牛家利用我们家,而是在这个千变万化的时代里,依靠一个有着社会基础的家庭,这是所有人最基本的本能,何况牛家和我家几十年的感情。不说他们有这个想法,只要我家有这个能力,家人也会毫不犹豫的帮助他们。
这个时候我没有丝毫的感觉和永蕙一起有什么不妥,甚至感觉到和她一起而高兴。牛家给我亲近的感觉,甚至超出了外家那亲戚的感觉。我们嬉笑了一阵,似乎忘了昨晚的惊恐,那一切好像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直到我们鼻子里传来周围邻居早饭的香味,永蕙才慌张的又给我找出来一对很长的棉袜穿上。
然后我们收拾了一下房间的东西,在确定没有什么疏忽,外面动静稍小一些之后,她带着我出门去她家这边。
外面似乎没有看到多少人,因为很多人要吃早餐之后才出门拜年,所以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守在家里吃东西。这倒是避免了我们碰到人的尴尬,因为老人对于拜年的方位都有讲究的,新年看到第一眼如果不给拜年,那更是一种极大的失礼和不敬。
我们一溜烟一般的往牛家来了,不过永蕙走的比较慢,这让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可能在我看向她的时候,没心没肺的没有表情,这让她脸色晕红的白了我一眼。
我傻傻的笑了她一下,伸手牵住了她的手之后,她居然没有挣开我的手,而是任我拉着往家里去。
我们没有发现的是,在弘政堂的某处,一对眼睛躲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的背影离去若有所思。等我们似乎有所感觉回头看的时候,这对眼睛居然消失了。
“小河,我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人在看我们?”永蕙心里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这种感觉是真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