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此时混元鼎的异变,已经不在白书人的意料之内!我惊愕地看着那祭坛迅速被浓烟笼罩,看见唯尖叫着朝我们跑来,知道事态开始朝失控的方向发展了。
当下我来不及多想,从口袋中拿出三张消解符,点燃了朝浓雾中甩去。这是我在这七八天里精心绘制的符咒,用来以备不时之需的。
虽然我画符的方法是现学现卖,但这三张符纸凝聚了我多日来的心血,倒也并非普通。一般的鬼魅碰到这三张符,就算不受伤,也必然会退避。
然而这三张符纸打出去,就消失在浓雾之中。犹如泥牛入海一般,根本掀不起任何波澜。
那滚滚浓烟依旧肆虐,朝鼎外奔涌而出。
唯原本站得距离祭坛最近,因而也最先被波及。她花容失色,一边用袖子捂着口鼻咳嗽不已,一边朝我们踉踉跄跄地跑来。然而那浓烟竟像要追击唯一样,只跟着她跑。
唯奔向左边,浓烟就突向左边,唯跑去右边,浓烟就朝右侧席卷而去。
它就像一条张牙舞爪的大蛇,不断地吐着蛇信子,终于在几次追击之后,一下卷住了唯纤细苗条的身子,把她拖进浓雾中去。
“救我!”唯朝我们伸出手,失声惨叫。
黑围巾和白书人分别跑上前去,一人伸出一只手,把唯拉了出来。同时他们另一只手反手就挥出兵器,驱赶浓烟。但是这浓烟在他们两人强势的攻势下,也丝毫不见消散。
这是青龙神暴走了。
就连在旁边围观的我,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是召唤龙神的仪式出了问题!
“难不成,你没有使用祭品?”黑围巾着急地对白书人道,“看青龙这个暴走的状态,很像是祭祀没有得到满足的情况。青龙刚刚已经帮唯找回了一部分记忆,而它的要求却没有得到满足,于是它便本能地寻求刚才仪式的对象,也就是唯来作为补偿。”
“这不可能啊。”白书人摇摇头,“我明明献出了自己的两年阳寿,要换回唯小姐的一段记忆,难不成……”
白书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一转转向一旁瘫着的,被我打倒了的张雨辚,喝道,“雨辚,难道你没有把用我的鲜血书写的那张符纸和其他材料一起投入鼎中去?”
“我……”张雨辚见白书人问到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喘息着说道,“我实在不愿意看你为了那个女人的记忆而牺牲自己的寿命……五十多年前,老宗主的义子在仪式过后身体就立刻不好了,没几年还病死了,我不愿您承担这种风险。您……您说过,这个女人的死活无关紧要,只需要她能回想起那段记忆就行了。那既然如此,我,我也就没把那张纸条放进去。我想,反正,反正仪式做完了,青龙神自会把她吞噬,所以……”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白书人大怒,转过头不再面对张雨辚,只恨恨地道,“没想到,东宗几十年前因为祭品之争而导致的乱局,今天竟然也出现在我自己的身上。当年,一会儿牺牲的是东宗的兄弟,一会儿牺牲的是老宗主的义子。人人都怕旁人把自己当祭品牺牲,人人却又希望把别人当祭品牺牲,人心惶惶,互相猜疑,为了稳定局势,当年的老宗主才把东宗神器分割封存……没想到到了这个时代,也还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