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是伤口发炎了,回来处理的,毕竟看着那么红肿,那也是情有可原。
于是我也没说什么,就跟着他往前了。
反正我打定主意了,等一下他需要花多少钱,我来掏就好了。
但是,让我意外的是,徐志勇带我去的科室,却是骨科。
正当我还在各种郁闷他怎么伤到骨头了,他却指了指我对着那个带眼镜的医生说:“李橙小姐的左脚肿了,给处理一下。”
那个医生正坐在椅子上,埋着头在忙着什么,在听到徐志勇的声音之后,他很快抬起头来,他很是客气地跟徐志勇说:“徐先生过来了,您坐一会,我马上帮忙看看。”
我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敢情,徐志勇是带我过来看跌打了?
我正在各种草泥马奔腾着,想要客套两句赶紧走人,但是医生已经走过来,他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椅子说:“李橙小姐,请坐,请让我看看你的脚伤。”
我还有迟疑,徐志勇却将双手抱在胸前,他淡淡地说:“曹医生很执拗的,他从来不会让病人没看病就出门,你不配合,就一直耗在这里吧。”
在经历过太多惨痛的回忆之后,我总是会对医院有一种极度复杂的情绪。
我当然不想久留在医院,于是我硬着头皮坐下了。
不过这个曹医生确实很神,他抓住我的脚揉搓了几下,又以我措不及防的速度扭了几下,那些崴了之后的不适感,全数消失了,那些因为鞋子磨脚留下的微微的痛,倒是无伤大雅了。
坐在车上回程的路上,我挺感激地冲徐志勇说:“谢谢徐老板。”
徐志勇认真地开着车,他淡淡地说:“我们就在会展中心吃饭吧,吃完了你可以就近回家。”
可能是觉得我口袋里面钱不多吧,徐志勇最后选了一家不算贵的饭店落座。
点菜的时候,他征询般地问:“喝什么酒?”
我四处环顾了一下,然后我说:“不喝。”
徐志勇又是征询般地问:“红的还是白的?”
他那意思,是他要喝了。
我稳稳坐在那里,我挺坚定地说:“我真的不喝。”
我首先是不想喝,毕竟女人嘛,在外面跟别的男人吃饭还没事找抽地来喝酒,这本身暗示意味就不好。而且我也是不敢喝,自从扯证之后,我跟张竞驰没有做任何措施,虽然我现在肚子还没什么动静,但是既然没作措施,自然要时时刻刻准备着。
见我坚持,徐志勇倒也没多说,他最后点了一瓶红酒,说是他自己喝。
等到菜上齐了,徐志勇果然在那里自斟自饮,不知道喝得有多开心。
我想早点吃完回家,顺便帮张竞驰熬点粥,于是我一直埋着头在那里不停地吃吃吃,当我面前的盘子空了的时候,徐志勇冷不丁来了一句:“张竞驰从来没让你吃过饱饭吗?”
我觉得能吃是福,所以我淡定地接下徐志勇这样的揶揄,我开玩笑般地应:“反正等一下是我买单,我不多吃点,对不起我的钱包。”
没立刻搭我的话茬,徐志勇忽然从口袋里面摸出一个小玩意丢到我面前的桌子面上来,他说:“这个送你。”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枚子弹!
我承认我受到了些少的惊吓,我随即压低声音说:“徐志勇,你拿这个东西给我干嘛?”
徐志勇不以为然地挥挥手说:“蠢货,这不是子弹,这是子弹头。反正我也不稀罕这个东西,我看你上次问起当兵的事,眼睛在发光,这个给你拿去凑个新鲜吧。”
听徐志勇这样说,我这才伸手过去拿起那枚子弹头,将它放在手心上,它表面那些黯哑的光,似乎在向我昭示着,它年代久远。
我把它重新递到了徐志勇的面前去,我说:“算了吧,我看它应该跟你呆了挺多年,君子不夺人所好。”
徐志勇懒散散地瞥了我一眼,他言简意赅地说:“你是女子。送你了,拿着,别跟我瞎矫情。”
我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来着,徐志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他刚才随意就把手机放在我这边,电话一响,我循着声音一望,来电的电话号码备注着“阿公”。
丝毫没有忌讳我的意思,徐志勇当即拿起电话,他接通之后,只说了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