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支箭还是不紧不慢的吊射,对面的官兵在工事中反倒是安静了下来。
填河金军鼓噪嘈杂,声闻十里,官兵在木栅之后,安静异常,一动一静,双方之间只有那吊射的弓箭朝着河里射,很是诡异。
终于,填河的土地到了那弓箭的落点所在,弓箭这时候却突然停止了,安静半天的对面突然传来几声大喝。
在木栅后面的火铳爆豆一般的打响,一时间所有嘈杂和喧闹,全被这火铳的爆响掩盖住。
那支弓箭吊射的地方距离木栅五十步左右,正好是射程之内……
“这官兵的火器果然是犀利啊!”
自从官兵的火器打响,距离河岸差不多也就是二十步的填河金军们一片片的倒下,但倒下一个,后面的人并没有被吓退或者是躲避,反倒是继续的向前冲去。
那些被火铳打死的人,直接是滚落在河中,这样大体积的填河物比起土包来,还要方便很多。
二百步,这些后膛枪的子弹射出之后,依然保持直线飞行,填河的金军们人群密度太大,木栅后面的火铳兵真正是做到了弹无虚发。
可金军们无所畏惧,甚至有被火铳击伤的,行动稍微迟缓,就被身后的人推入了河中,后面的土包紧接着就是砸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方才的人太拥挤,火铳的杀伤,反倒是让前面留出空间,轮转的速度加上落入河中的尸体,一下子加快许多。
在连绵的木栅攻势,一排后面最起码要有两百名的火铳兵,第一排木栅和后面的几排木栅间距不同,特别的宽,最起码有四排火铳兵轮换射击。
以秦军的那种训练程度,士兵们每天不用去干活求生,吃的饱饱,在极有纪律和规律的生活中,每天训练、训练、训练,每个人的战技动作,几乎都成了这个人身体的一种本能。
这样的火力密度,放在任何的场合都是惊世骇俗,但对面地高丽普从军。面对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武器,,很多人都是光着脚。甚至只穿着一条破裤子,身上地衣服都是去包裹泥土。
这些瘦骨嶙峋的仆从军毫不畏惧。脸上露出狂热地神色,不管不顾的朝前冲去,好像是前面急速飞行的子弹和弥漫的硝烟并不存在。
剩余的二十步的河面,水流湍急了许多,那土黄色的河面,却已经变成了紫色,河水不停,可怎么冲。也无法把这紫色冲淡.
气势如虹,视死如归,这种精神的确实是可畏,对面的火铳兵尽管被训练的有些木然,但看见那些大喊大叫着冲上来,仿佛忘却生死一般,一个接一个不停的倒在了地上,那歌声却越来越大,那些仆从军们仿佛根本不是处在战场,而是呆在他们自己的家园,忘情的挥动着农具,在为自己的家庭,为自己的梦想辛勤耕耘。这副诡异的画面前,士卒们心中还是有些战栗。
不过自从火铳打响之后,金军仅仅向前了三步,然后就被连续不断的火铳压制的步步向后,火铳连射三轮之后,金军们已经是被打退了五步。
在他们面前好像是有个无形的墙壁,不管怎么冲,都是碰在这墙壁上头破血流,而且这无形的墙壁还在步步向着南边推。
这样的景象自然被双方的主帅看在眼中,鳌拜和豪格都是在附近找寻了一个高处,看见成片成片的金军倒下,两人神色都是没有动分毫,鳌拜微闭着眼睛,开口说道:“这是什么火铳,怎么可以在后面装弹,这速度也太快了,一分钟可以打十几发子弹,这是什么火铳?”
火铳的响声没有停止,鳌拜一直是在闭目默算,差不多十五枪之后,果然是有了个停顿,鳌拜满脸凝重的睁开眼睛。开口说道:
“这帮官军的火铳到底是谁给他们打造地,居然这么厉害。”
豪格看着下面的情景,嘿嘿的笑了起来,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再怎么厉害。也顶不住咱们人这么冲,鳌拜,你看看。已经是上岸了。”
他们地言语之中,可没有任何对这些前仆后继的前锋的同情。反倒是为自己地计策成功,得意非常。
只是鳌拜和豪格自己也没有预料到,他们两个不知不觉的把“官狗”地称呼换乘了“官兵”,这彼此的高下,明显是说明他们对这陕西兵马的重视程度。
连续的声音炸响,火炮发射的声音比起火铳来要响许多倍,打响的时候,好像是闷雷一般,特别是在这样近的距离。
许多金军刚刚踏上南河岸,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响震住,很多人被吓得马上是跑不动了,直接是呆立在那里,后面地人却还在推挤,但这样地场面仅仅是一瞬间,不会造成任何的混乱。
从炮口迸射而出地铁砂和铅粒,把这木栅到河边的二十步范围之内,变成了钢铁暴风雨肆虐的区域。
这是秦军第一次使用霰弹,在第一排木栅的阵线之中,共有一百五十门两磅炮,全部是装着铁砂和铅粒,两磅炮本来就是威力不够,霰弹更是打不远,但是在这二十步的距离之内,高速飞行的金属碎块和颗粒,就象征着死亡。
冲上岸边,密密麻麻的金军,在巨响之后,好像是凭空被一把巨大的镰刀挥过,瞬间变得空落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