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容澈总是穿着淡雅的青色,今天看到他穿鲜艳的红,明明还是惊艳的,可是阮绵绵就是觉得那红,太过刺眼。
大队人马,行至门口,容澈从马上下来,接受众人的注目礼,再率先走进寝宫门,雪花的轿子就在后面跟着,一摇一晃地,像是一只幸福的小船。
阮绵绵呆立在一侧,萧月在她身边站着,手搂着她的腰,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容澈缓步走着,胸前还挂着一朵用布拧成的大绣球。
他的视线一直看着前方,不曾偏眸一眼,但是他知道,阮绵绵此刻正依偎在萧月怀里,两人都穿着同样的水蓝色,如同一对神仙眷侣,那么般配……
满腔的心痛在胸口肆意地翻滚,脚下的步子比千斤还沉重。
贺兰绵绵,到底是谁,先违背了誓言?
窒息的心痛慢慢化作绝情的步伐,终于路过他们身边,他没有停下脚步,甚至没有偏头看她一眼,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只当他们是空气。
这样的容澈,破碎而冰冷……
公公的叫声在此刻显得格外谄媚,“凤凰三点头,新娘收心。”
太监们便抬着轿子狠狠摇了三下,轿子里的雪花被摇地晕头转向,但仍然觉得幸福,要不是捂着嘴,她几乎就要笑出声了。
“新娘下轿……”公公又尖喝一声,众人都看着,雪花从轿子里出来,盖着喜帕,看不到样子,但是阮绵绵知道,她此刻一定是笑着的,很幸福。
喜娘上前搀扶,雪花步伐摇曳地走到容澈面前,将手伸出给他。
容澈脸上始终是淡淡的笑容,淡地悲伤凄凉,他没有犹豫,也将手伸出,托住雪花的手。
两个人的手心握在一起,雪花是暖的,容澈是冷的。
他带领着她,跨过门槛,走进内堂行礼,那么小心翼翼。
阮绵绵站在后面看着,他们的手那么紧紧地握在一起。
世界仿佛又失去了声音,她听不到周围的一切,只有视线,停在握紧的两只手。
容澈,这是不是代表,我真的失去你了。
以后不会再有你的手来温暖我的手心,如今,你的手在她那里。
以后不会再有你的怀抱来保护我,如今,你是她的夫君。
以后不会再有我们的故事,只有你和她的开始……
她究竟是有多好,让你对我这般绝望,如果她比我爱地深,那么我是不是该祝福你。
谁说最伟大的爱情,就是祝福对方幸福,无限大方非爱人,原谅我还没有爱到这么伟大,可以笑着祝福你们,我的哥哥。
萧月搂着她腰的手更紧了紧,她的身体好僵硬,像是全身都被抽干般的一副行尸走肉。
棉儿……你可知道你眼中的悲伤几乎可以埋没掉这喜庆的气息。
容澈,竟叫你这么痛吗?
萧月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似乎他再怎么努力,他的手永远代替不了她想要的温暖,他的吻永远代替不了她想要的甜蜜,他的心,永远走不进她心里。
皇帝和贺兰白晨已经从后堂走到了内厅,分别坐到主位上,等待两人的拜堂行礼。
容澈和雪花均被喜娘搀扶,分开站好。
“一拜天地……”阮绵绵闭起眼睛。
“二拜高堂……”阮绵绵捂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