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邹亚夫等着的是自己接下来的话,香肠继续整理表情,很谨慎的说道,“刚才我在电话里也说了,我总觉得贺林德少将的自杀有些不对劲。”
邹亚夫终于抬头直视了薛玉迢一眼,淡淡的问,“有证据?”
香肠揉了揉有些看多了终端光屏而微微泛黑的眼圈,摇头,“那支枪是贺林德少将一百三十五支私人藏枪之一,据那位小保姆说这把古董手枪平素都放在安全保管室里的枪架上,进安全房不但需要声纹验证、DNA验证,还需要输入只有贺林德少将自己才知道的数字密码,这才是定为自杀的关键原因。”
邹亚夫瞪了话痨香肠一眼,斥道,“你小子想要我给你倒第二杯就明说,不用没话找话尽说些我知道的事,这些都能在那个小保姆口供证词里看到!”
被戳穿小心思的香肠没有丝毫不自在,反而是毫不客气的端起第二杯远山眉尖,大口喝光后才抹了抹嘴巴说道,“我只是在特勤局大师兄的权限终端里翻看那位贺林德少将的过往履历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件小事,顺藤摸瓜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可这些好像都不能算是证据。”
“说重点。”
“是是,您别急啊。据我所看到的,贺林德少将一生的记录根本找不到半点瑕疵,说实在的如果光看他的履历,绝对值得颁发一枚联邦紫星勋章……”香肠还在作死的扯些有的没的,见邹亚夫眼中终于开始闪烁寒芒,顿时规矩了,老老实实的说道,“不过我想没人注意到那份打印出来有两百页的资深生平介绍里有这样一个小细节,这位贺林德少将在年轻时曾经是个左撇子。”
邹亚夫眉头微不可见的一动,“左撇子?”
薛玉迢很肯定的点头,“不但是,还是很严重的左撇子,贺林德少将,不,那时还是少尉军衔的他曾经和同僚打过一架,我好不容易找到原始记录,似乎就是因为那人嘲笑他用左手拿刀。不过似乎后来贺林德少将就强迫自己练习右手,这些年下来几乎没人意识到他曾经是个严重的左撇子。”
香肠说完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便携式储存器,放在光屏前的平板感应器上,调出了一系列画面,“我花了些时间找了贺林德少将近几年出席公众活动的视频,在一次军方高层联谊高尔夫球赛上发现了这样一个小画面。”
画面上贺林德少将在最后一杆时以一记小鸟球完成绝杀,低于标准杆五杆夺冠的文字记录赫然可见,邹亚夫死死盯着贺林德挥杆前双手的动作,眼瞳终于骤然缩紧,随手按下了暂停键,“你是指这个?”
最后一击时贺林德握着那根4号木杆的手交换了一下位置,暂停的画面正是交换双手的瞬间。
“少将采用的是古典式左右手互锁法”,香肠点头,随即做了个虚拟握杆的手势,下方的右手食指交叉扣住了上方的左手尾指。“可在这关键一杆时,他交换了双手上下摆放的位置,好像这样会给他更大胜算似的。我只能说这是在强大压力和精神高度集中时的不自觉反应,身体自动采取自己最为自信的握杆方法。换句话说……”
邹亚夫接了下半句,“……贺林德左撇子的习惯一直没改掉。”
得到肯定后,香肠又笑着调出了下一幅画面,这幅定格就有些凄惨,正是贺林德死在自己住所时的现场照片,墙壁上泼洒喷射出的大片红褐色的痕迹像一幅抽象惊悚派画作。
清咳了两声,香肠说道,“子弹是从贺林德少将右边太阳穴射入,一个在巨大压力下会情不自禁换回他最习惯的左手的人,死的时候也是挑的自己最爱的那支手枪,偏偏却是用的右手握枪……这个就很耐人寻思了吧?”
说完他拿起空杯子伸到邹亚夫面前,一副讨赏的表情十分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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