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斐悲愤不已,死死的盯着黎言裳,“为什么?身为天宇朝的世子妃,为什么要背叛朝廷?难道你还要背叛皇上,想要造反吗?”
黎言裳微微一笑,“沈明斐,明明是你自己执迷不悟,七毒门向来与官府无往来,可你偏偏要把官府引来,为的是满足你一私之欲,如今你又来指责我背叛皇上,若不是你刻意制造矛盾,皇上会无缘无故下旨剿灭七毒门吗?如此说来,你犯得才是欺君之罪。”
沈明斐紧紧的咬了咬牙,恼羞成怒,“你到底是凭什么怀疑我的?你我素无交往,难道是魏廷建告诉你的?”
黎言裳淡淡的笑了笑,目中已带了几分讥讽,“你以为你的演技很高明吗?你在跳上马车之时,曾经偷偷的与魏廷建做过一次眼神交流,虽然很短暂,但很可惜,恰好被我瞧在眼里,当魏夫人差点被轩辕门主踢下马车的时候,你竟然扔下马鞭要去救她,试问亡命天涯之人马上就要面临死亡,唯一的生机来临之时,第一反应会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甚至是累赘的人吗?你怕魏夫人就这么死了,魏廷建会把这个过错算在你身上。”
她顿了顿,接着说下去,“再后来,你时不时的跟在我与魏夫人身边,不过是想瞅准机会传达魏廷建的命令,其实我还可以再等等,等你给我传达消息的时刻,一样能把你揪出来,但我们等不及了,因为魏廷建马上就要攻进来了。”
沈明斐忽然眸光大亮,甚至带了一丝丝惊喜。
黎言裳看在眼里,缓缓的摇了摇头,乌黑的眸底一片清亮,“据我所知,魏廷建生性豪爽,最恨背叛亲人朋友之人,就算你帮他立了大功,也不见得他会重用你,至于朝廷,皇上既然下旨剿灭七毒门,便不会留下任何一个与七毒门有关的人。我是该笑你自作聪明还是该笑你自掘坟墓呢?”
沈明斐脸色刷的变得惨白无一丝血色,他自知今日亡已,却又不甘心,他精心策划了多年,眼看着就要成功了,没想到竟败在一个妇人手中,他不甘心,他又怎能心甘?
他愤怒的咆哮道,“世子妃,为什么要帮助七毒门,我在七毒门多年,从未听说七毒门与晋王府有什么瓜葛。”
黎言裳微微一笑,“你不知道的事不代表没有发生过,七毒门个个英豪肝胆相照义薄云天,出了你这样的败类,是耻辱。”
沈明斐无力的瘫坐着,低垂着脑袋,良久才抬起头来,冷声道,“给我个痛快吧。”
“痛快?”黎言裳似是在自言自语,转过身看着易生道,“易爷,你说是灌哑了毒聋了还是弄瞎了?或者挨个来一遍?”
易生嘴角抽了抽,半边脸都有些扭曲,见沈明斐的半张脸都吓得变绿了,他哪里听到过这些招数。
一屋子人在听到黎言裳这句话时,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再望向黎言裳时,都带了几分惧意,瞧着温婉如玉的小女子,狠起心来竟也是这样的毒辣。
薛贵生却叫了一声好,深以为然,“好,就这么办,先灌哑了再毒聋了然后再把眼弄瞎了,这样才解气,门主受的罪不比这些少。”
黎言裳回过头去看他,轻声笑了笑,这位倒是个豪爽的主,“易爷,他害的是门主,怎么发落还是听门主的吧。”
易生似是方才醒过神来,吩咐道,“先绑起来,明日听候门主发落。”
几个人上前摁住沈明斐,牢牢的捆绑了,又在他嘴里塞了东西,连拉带拖的把他拽出门去。
易生朝黎言裳抱拳道,“今日之事多谢世子妃帮忙。”
黎言裳欠欠身,“贵门帮过世子爷的忙,我做这些亦是为世子爷还贵门的情。”
易生面露异色,稍稍迟疑,试探着问道,“世子妃难道不知道世子爷是因为什么欠下七毒门的情吗?”
听他这么问,黎言裳心下一动,疑惑的看着易生,“世子爷并未提起过,易爷可否告知一二?”
易生怔了怔,不知该不该说。
黎言裳便笑道,“易爷不妨直说,你可是刚说过要谢我帮了你大忙,就当易爷谢我了吧。”
易生微微一笑,“世子妃多虑了,并不是易某不想说,我想或许是世子爷一番苦心,并不想让世子妃知道。”
黎言裳更觉奇怪,愈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遂催促道,“易爷就别卖关子了,但说无妨,世子爷知道也不会怪你的。”
易生略一沉吟,世子爷一心一意为世子妃求解药,理应让世子妃知晓,遂将那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转告给黎言裳。
黎言裳唏嘘不已,终于想明白了中毒那几日所发生的事,宇文晔为了替她找解药,不惜答应七毒门为其办一件事。
她鼻尖微酸,眼角渐渐的湿润了,他为她做的所有事似乎都不打算告诉她,他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更不想让她因此而感激他,他要的是一颗完全属于他的心,纯碎的因为爱他而给他的一颗心。
易生见她面色沉缓,眸中已闪了泪光,遂笑了笑,“世子爷与世子妃伉俪情深,令人羡慕。”
黎言裳沉默片刻,抬头道,“易爷,谢谢你告诉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