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莹使劲拽了几下,竟未拽过来,顿时气得大叫,“你还敢躲,还要打我是怎么着?”
四周已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仆妇,却没一个上前劝阻,倚翠急的眼泪直往下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你们这是怎么了?”清脆的叫声从人群里传过来,接着走上来一个人。
倚翠顿时哭着叫了声,“春眠姐姐。”忽的松了手里的竹竿子,走到春眠跟前。
来的正是春眠,她也是去领了东西准备回去晾晒的,却见这边围了一群人,又见倚翠被清莹不依不饶的拉扯着,顿时便明白了几分。
她只做不知,轻声问道,“倚翠,怎么了?”
倚翠眼里的泪落得更快,“春眠姐姐,我,我没法活了。”
春眠皱了皱眉头,摸出帕子在她脸上擦了擦,“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什么活不活的。”目光淡淡的转向清莹,自从英平郡王出事,她一向很少露面,只一心一意打点郡王跟前的事,但她还是认出了清莹是安侧妃跟前伺候的。
清莹细细看她几眼,见是个眼生的,以为是哪个院子里不露面的打杂丫头,自是不放在眼里,翻着白眼道,“不懂规矩的贱婢,就要教训,否则还不无法无天了去。”
春眠笑了笑,“这位姐姐说的对,不懂规矩的奴婢,确实需要教训,但这王府里,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奴婢来教训人,咱们晋王妃还好端端的端坐在静武院里,莫不成姐姐要代替了王妃去?”
清莹登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握着竹竿子的手指泛着白色,咬着牙道,“她打了我,这样的不懂规矩,难道不许人说说么?她分明是记恨安侧妃,所以才故意找茬的。”
春眠面上淡淡的,带着一丝凉意,“那你倒是说说,倚翠为什么记恨安侧妃?”
清莹依旧口无遮拦,“世子妃害了安侧妃,世子妃如今被赶出去了,所以她才记恨我们亭湖院的人。”
春眠心底冷笑,这样愚笨的婢子还敢在晋王府横行,真是离死不远了,“这样的话是安侧妃告诉你的么?”
清莹顿觉失言,登时变恼羞成怒起来,握了竹竿子狠声道,“你不过也是个奴婢,又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她打了我,我就要教训她,你能管的着吗?”
说着举了竹竿子又往倚翠身上挥去,只挥了一半却顿在半空中不动了,她气呼呼的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等我禀了安侧妃,定把你卖出去,让你生不如死。”
“安侧妃什么时候成了晋王府的主子?”冰冷的声音从头上传下来,清莹蓦地一愣,转过头,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身子一软跪倒在地上,“世子爷。”
宇文晔冷声问道,“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倚翠哽咽着跪了下来,哭的更加悲伤。
四周一大群仆妇都胆颤心惊的屈膝行礼。
春眠则趋步走到宇文晔跟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世子爷,奴婢方才路过,见清莹姑娘正拿着竹竿子打倚翠,便上前来劝了劝,没想到却是我冤枉了清莹姑娘。”
目光在清莹身上扫了一圈,很满意的看到清莹身子僵了又僵,接着又道,“清莹姑娘说,是倚翠故意找茬先打她的,世子妃下药害了安侧妃,而世子妃被赶出王府去了,所以世子妃跟前的人都记恨侧妃跟前的人,清莹实在看不过,便替王妃教训下不懂规矩的奴婢。”
这哪里是冤枉,分明是火上浇油,清莹直吓得浑身发颤,哆哆嗦嗦的指着春眠大叫,“你个贱婢,你胡说八道,你胡说八道,分明是春眠先打我的,我,我……”
宇文晔冰冷的目光犹如寒霜,指着跪在一旁的倚翠问道,“是这样吗?”
倚翠却不正面回答,只哭的泪人儿似的,“世子爷,奴婢,奴婢……”
“世子爷,奴婢冤枉啊,她们是撺掇好了的,她们故意冤枉我。”清莹还在狡辩。
“那些话是谁告诉你的?”宇文晔利目如刀,似是要把人凌迟。
清莹打个寒颤,慌乱的摇着头,“不是,不是,奴婢,奴婢……奴婢也是听别人说的。”
宇文晔暴怒,眸子里冒着压不住的火,“让侧妃把人卖出去的话也是你听别人说的?”
清莹顿时面如土灰,抬手一巴掌扇在脸上,“世子爷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说那样的话,求求您饶了奴婢。”
宇文晔冷冷的道,“回去求你的主子吧。”
说完回过头看看倚翠,“快起来吧,该做什么的还做什么,有事就去安书院禀告。”
倚翠哭着在地上磕头,“多谢世子爷,多谢世子爷。”
春眠上前将她扶起来,轻声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