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沈从云低声笑骂,慢慢的往营中走。盛小七快步跟上,低声问:“老爷,你这是要上哪去?”
“上哪去?回去睡觉!记住了,天王老子来了,都给我挡驾。”
说完沈从云迈步往里走,口中不住的嘀咕:“妈妈的,上哪去弄几十挺马克沁回来才好啊,六管机枪太烂了,才打了一千多发子弹,就他妈的报废了,狗日的江南制造总局,尽出残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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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荇荪啊!朝廷的诏令下来了,沈从云直接领总兵衔,暂率杨玉科部,战后再论功行赏。奇怪的是,左宗棠、张之洞对这件事情,不但没有阻挠的声音,反而异口同声的赞同。你怎么看这件事情啊?”李鸿章眯着眼睛打量着盛宣怀,声音低沉。
“朝廷诏令,一是给足中堂大人面子,左、张两位,恐怕是因为沈子归这一次居功至伟,想抹杀也抹杀不了,不如顺水推舟,也显得他们大度。”盛宣怀的回答得体,李鸿章听了眉宇露出笑容来,点头道:“沈子归这一次,的确给老夫长脸了。荇荪,你去办一下,就说是我的意思,沈子归所部的补给,一律从优。另外告诉琴轩,镇南关大捷,张之洞参他了,沈子归到现在都没上折子,这折子怎么写,对琴轩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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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云一觉睡到次日天亮才起来,梳洗一番,穿上舒服的当地短衫,在桌子前狼吞虎咽的吃的正香的时候,李小三急急忙忙的进来了。
“大人,潘帅亲自前来拜见,已经在营门之外了?”
“拜见?潘鼎新?”沈从云吃了一惊,伸手抹了一把嘴巴上的油水,站起身来。
“子归老弟,潘某打扰了。”不等沈从云出去迎接,潘鼎新已经笑吟吟的进来了,表情亲热的不得了。
“潘帅,下官不曾出门远迎,还往勿要怪罪。”沈从云客气一句,心里可是很实在的骂了一句:“你个狗日的。”
“闲话不说,本官前来是有事相求于子归的。”潘鼎新说着,眼睛扫了一圈,沈从云立刻会意,朝盛小七努了努嘴巴,盛小七立刻识趣的退了下去,营帐里就剩下两人。
“潘帅,有何示下?”沈从云客气的拱手,让座。
潘鼎新从袖口里抹出一道文本来,笑眯眯的递给沈从云道:“子归老弟,中堂大人很看好你,在朝廷两宫处力荐你领总兵衔,圣喻不日可到。镇南关大捷,李中堂看了本官的奏本后,说太粗略了,要求写个详细一点的。这不,本官写了一份新的奏本,烦请沈大人看一看,行的话署上名字,本官这就急电朝廷。”
沈从云接过奏本,仔细看一看,不由心中怒起,奏本居然是以沈从云的口气写的,说潘鼎新在战斗中如何亲临前线,鼓舞士气,关键时刻派亲兵三百增援镇南关。要不是沈从云一再苦劝,要为大局着想,潘鼎新也不会后撤到海村云云。
沈从云恨不得立刻将奏本砸潘鼎新的脸上,可是这狗日的背后有李鸿章啊。沈从云现在比起李鸿章,不过是一个婴儿与彪形大汉相比,差出去n个重量级。
见沈从云表情阴晴不定,潘鼎新微微阴笑,凑上前来低声道:“子归啊,中堂大人还说,‘鼎’军仓库里有什么?只要是你要的,一律从速拨调。”说着,潘鼎新从怀里摸出一个大信封来,慢慢的放在桌子上,轻轻的推到沈从云的面前。
“呵呵!潘帅,何必客气?都是自家人。”沈从云毫不客气的接过信封来,往怀里一塞,很客气两声,很是爽快的大喊:“来人,笔墨伺候。”
潘鼎新满意的走了,前脚刚离开,沈从云就摸出信封,里面厚厚的一扎银票,面额全是五千两的。沈从云手指上粘点口水数了数,一共是六十张,三十万两。
“乖乖,这狗日的还真有钱啊。”
“那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潘鼎新一省巡抚,哪年不进个上百万两的?”盛小七愤愤不已的在边上说,意思是潘鼎新送的少了。
这时候,门外一阵喧闹,沈从云白了盛小七一眼道:“多嘴,去看看外面出啥事情了?”
十辆大车的军火进了沈从云的营帐。其中快枪两千条,子弹二十万发。盛小七跑出门,正好撞上拿着单据前来要求交割的师爷,便领着师爷进来了。
“沈大人,潘帅有令,说大人率部苦战数日,枪弹不济,特命送来一点补给,请大人查收。”
“多谢潘帅!”沈从云客气的拱了拱手,看着单据上面的数目,脸上真的笑开了花。军需物资自然是多多益善的,沈从云干了一把昧良心的勾搭,自然要找足了物质补偿。
“师爷,请转告潘帅,本部今日将有六营新兵至,奈何匆忙之间,军装不济。这个……。”
“沈大人放心,此事潘帅早有安排,明日所需军需,即可送到。”
师爷下去了,沈从云这才冷笑着低声道:“妈的,算你小子会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