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脸红白相间,水眸里凝着墨一般的水滴,想挣扎,却被他牢牢地攫住腕,强按在胸口。
她想说什么话也被他的唇堵住,强烈的男性气息夹杂着未散的醇香酒气,烈而魅惑无比,他闭眸加重力道扣着她的颈,深切地摩挲辗转,不想停。
可物极必反。
霍斯然许久才强压住身体里汹涌澎湃的巨浪,慢慢松开了她,深眸与她瞳孔相撞的那一瞬,清晰捕捉到了她眸间除却清冷与怒火之外的迷离动摇,他淡淡地笑了下,这就够了。
“需要我开车送你们过去的话,三秒钟内开口有效。”霍斯然岔开话题,醇厚低哑的嗓音迷惑着她的神经榛。
林亦彤被他的自话自说弄得微恼,脱口而出“我不需……”,却被霍斯然接下来斩钉截铁的话生生截断——“猜对了。就算你不开口,我也会在下面等着送你。你选择来,或者不来死人经全文阅读。”
把选择权交到她手上是那样冒险的事,他却还是给了,因为尊重,就必须克服会被拒绝的恐惧。哪怕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他还是会拼上一把。
言罢,那高大挺拔的男性身躯便起身离去,临走前薄唇泛白,深而绝望地凝视了她一眼。而林亦彤整个人背靠着洗手台沐浴在一片柔和倾洒的阳光里,小脸苍白地呆了良久,在他的关门声里彻底反应过来,瞳孔一紧,赶忙转过身,拧开水龙头将盘子泡起来。清晨的时间不多,若不是他在她不会耗这么久。而他刚刚所说的药物调查与解约,那么认真,也仿佛根本不是说笑——可如若到时他当真与云裳解约,过来对她步步紧逼,她还能守得住那些恨,将他残忍地推入悬崖吗移?
水声哗啦哗啦越响越大,漫过盘子也惊醒了她,她忙用手关上。
更何况,他跟云裳解约并没有那么简单。那年的丑闻闹得那么大,他如今若高调解约,有些事哪怕放到台面上来也不会消除众人对女性弱者的舆.论保护,只会被说成是仗势欺人推卸责任。这些他都经历过,他竟不懂?如若懂,又为什么偏要去做?!
客厅里,小涛涛已经又坐在昨天那一堆玩具中间,搂着霍斯然给他买的小鼓咚咚地敲起来了。
林亦彤忙擦了擦手,敛下情绪,走了出去。
……
紧迫的时间让人恨不得一秒都掰成两半来用,那纤细的身影抱着孩子下楼,为时间急出满额薄汗的时候,那辆墨色的悍马就缓缓开到了眼前。车里的人,眉眼如鹰隼般犀利深邃,直盯着她,她以为他会等到她妥协,却不曾想他竟连等都不再等,直接下来,抱过了她手里的孩子。
安置好孩子,霍斯然走近她,看她呆愣着还不知所措,也顿了顿:“也想让我抱你上去?”
她的手还维持着抱孩子的姿势,闻言小手攥紧,慢慢收回,退后一小步,淡然清冷道:“我只是怕你药效没褪,开不好车,孩子会危险。”
霍斯然看她一眼,却当真走上去抱她,她瞳孔一紧,水眸里透出一丝焦灼戒备,向后退,霍斯然却揽她过来,单手扣紧她的后颈,另一只大掌捞起她攥紧的拳头,一点点裹住,用暖意和轻微的力道缓缓松开,侵入她被薄汗打湿的掌心,与她十指牢牢地相扣,线条锋利的薄唇俯首撞入她的视野——
“我却怕你这样戒备着我,会自己累。你不是没有接受过我,在你那栋小出租房里,在宴会上,在我每次保护你的时候,你都有依赖过我!问问你的心,那感觉很好,很不错,不是么?”他深邃如海的眸深深逼近她的灵魂,拷问着,震撼着她,“怕什么!”
他与她掌心贴着掌心,汗水都融合到一起,用震颤心弦的声音问她,怕什么!
在宴会上,他要求他信任她,把音频发给他的时候,她急迫之下信过他一次,而那一次的效果难道不够说明问题,不够让她有温暖的感觉!
她身形微颤,在时间如此急迫的情况下被他逼问这种问题,让她只想避开,小手想挣脱,他却攥得她根部的指骨关节都疼!不愿再逼她,他浅笑一下,抵住她的额:“我身体的确是还有些不舒服,不过你跟孩子在车上,我死都不敢毫无分寸地开,我会倍加小心。放心,我听你的,等送你到医院之后我就去打针。这样好么?”
秋阳明明是温的,怎会如夏日一样烤得人满身燥热出汗?
林亦彤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去的,只记得额上一暖,那被珍惜的感觉直接烙印在了她心上,上了车,那熟悉的位置让她想起了曾经,曾经她被他宠在掌心里面。而此刻的怀里却有一个孩子,虽然不是他跟她的,但那软软的触感竟让她第一次开始想象,想象如果当年那个孩子没有打掉而是活了下来,那么抱他在怀里的时候,她到底,会是怎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