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模糊叫了她一声,云裳哆哆嗦嗦把棉被拉下来一条小缝,眼睛都被冻得又红又细。
“斯……然……”看到是他,她努力想笑,却狼狈地打了一个喷嚏。
难受到了极点。
霍斯然依旧定定地看着她,说起来她的眉眼,跟林亦彤是有些像的,毕竟有同样的血缘,他怎么看,怎么恍惚。
薄唇冷冷地抿成一条锋利的线,他收回目光,走过去慢慢打开炉火上面沸腾的水壶盖,指尖有冰火交融的温度—辶—
“你来这儿干什么?”
云裳一怔,浅笑起来:“看你啊,他们都说这地方太危险了,我也没见到过,就来看看到底有……”
“如果你不小心死了,指望我跟外人,及你的父母怎么说?”他冰冷着情绪加了一句澌。
云裳尚未反应过来,只是乍听之下有些异样,一丝丝诧异绽开在水眸里,她盯着他的俊颜,小脸慢慢灼烧起来,他是在……
“意外??”他反问,一双含冰的冷眸如利剑般扫过来,“你以为我在跟你说什么?我是在跟你做感性的假设?”
犹如当头一棒,云裳霎时脸色一白,僵在原地。
“你不是军人,有什么理由在这里享受着特种军队专用的战备物资?你没有任务,以为我可以随意放任你做什么,哪怕牺牲了,还有国家替你安葬追封料理后事?”他字字吐得犹如冰冻三尺寒潭,字字往她的尊严上刺,让她疼得不得不理智,一丁点除却冷冽外的情绪都不给,“我给你一分钟,想一个让我甘愿处理你这个麻烦的理由,如果满意,你留下,否则——怎么来的怎么走,这里的军用机除了勘察战斗之外不做任何用途,你自己,想办法。”
一番话就让刚刚清醒过来的云裳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温度,她一双水眸泛着可怕的红,被冻僵的拳头在身侧握紧,承受着他话里的讽刺、疏离、无情……还有那些个战士看她时候极度鄙夷厌恶的眼神,尊严被踩踏的剧痛,如利剑般刺穿心脏。
吐息,连在帐篷内的吐息都瞬间冷得凝结成雾,冻得人咯吱咬牙。
她在心里冷笑,冷笑!云裳,你可真是娇气。
“……”下一瞬,她直接撑着已然混沌的意识从床上翻身下来,将厚重的军用被大力撩开!撕掉手背上的胶布针头!水眸透着誓死的光芒定定看他,剧烈喘息,“好,好我不用,我没生病不需要输什么葡萄糖营养液,吃的我带了,足够三天分量的压缩饼干,饿不死我!我就只借你们营帐避避风,就只避风而已的,当然,要是你觉得不配,我现在滚出去,随便在哪儿呆着!还有,没事,我买死亡保险了,我死了,保险公司会给我们家一大笔钱……”她开心起来,笑容绽放在烧红的脸上有些傻傻的,“还有你不是问我来干什么吗?我看你啊!!我现在看到了!我很满足啊!!”
“唔……”她走上前,踮脚用双手去掐他的脸,迷离地端详,笑意璀璨,“好帅……真帅!!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