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欧阳元青没有拒绝,那个冰冷的太子府,对他而言就像个坟墓。
厉王府,兄弟二人屏退左右,安静地喝起酒来。
见欧阳元青似有心事,欧阳元朗把玩着酒盏,低声问到,“皇兄,发生什么事了?可是皇叔的女人让你心中不舒服?那个女人在云英城的时候,我也见过。没想到皇叔真的如此薄情,如此贪恋【没色】……”
“元朗,你错了,皇叔他其实也是个长情的人。”欧阳元青抬起头,眼眸里闪过一丝伤色。
“他长情?”欧阳元朗不屑地瘪了下嘴,“若他是长情的人,这世上怕就没有薄情之人了。”
“元朗,你知道柳曼槐是谁么?”欧阳元青苦笑了一下,抬手喝了一杯酒。
“不知道,这女人仿佛从天而降,皇叔离开云英城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可看他们两人那亲昵的样子,怕是早就相识了。皇叔向来善于隐瞒。”欧阳元朗不以为意,“她是谁重要么?我对她一点兴趣没有!”
“元朗,柳曼槐就是莫寻雁!”欧阳元青看着欧阳元朗,一字一句,说得极慢。
“什么?!”欧阳元朗一惊,手中的酒盏啪地掉在地上,瞪圆了眼睛看着欧阳元青,“皇兄,你是在说笑么?”
“元朗,你认为我会拿雁子的事情说笑?”欧阳元青说到这里,捂着心口猛咳了几声,垂眸看着手中的酒盏,“她真的是雁子,如假包换!”
“寻雁没有死?”欧阳元朗完全无法形容心中的震惊,死死盯着欧阳元青的脸,“皇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雁子为何没死,但是,这柳曼槐就是雁子,却是千真万确的!”欧阳元青将柳曼槐回京后的事情细细告知。
“这么说,以前的寻雁是易容?当日崖底皇叔所焚的尸身根本不是她?皇叔骗了我们所有人?”欧阳元朗一时难以消化这么多信息,心情也极其复杂。
“元朗,柳曼槐是雁子,我绝不会弄错!那日在慈恩寺,皇祖母派去的杀手围攻她,我及时赶去,她上了我的车,混乱中跌入我的怀里,那熟悉的气息骗不了人,那是她,是雁子!”欧阳元青说到这里,话里带着无尽伤感,“她还活着,可是,却与我形同陌路!”
“原来是这样。”欧阳元朗若有所思,“可皇祖母为何要杀她?”
“因为父皇他看上了雁子……”欧阳元青犹豫了一下,和盘托出。
“父皇他……”欧阳元朗大吃一惊,可还没等他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谁?!”欧阳元朗眉一蹙,猛地冲上前,拉开房门,却见卫汐沫苍白着脸,提着食盒站在那里,浑身发抖。也是,听到如此的惊天大秘密,她不怕才怪。
“谁让你来的?”欧阳元朗浑身一冷。
“王爷,妾身什么都没听到……妾身只是来送牛肉羹的。”卫汐沫语无伦次。
“你进来。”欧阳元朗看了她两秒,突然伸手将她攥进了内室,关上了房门。
欧阳元青脸色一变。柳曼槐的秘密他自然不希望被人知道,而父皇对柳曼槐动了邪念的事情则更不能被人知道,这当中涉及的利害关系非同一般。
“太子殿下,妾身什么都没听到。”卫汐沫惊魂未定,她根本没想到自己偷听了半天,竟然听到如此惊悚的秘密,她很清楚这要是弄不好,会给自己招来杀生之祸。
“喝点水。”欧阳元朗蹙了下眉,去后面倒了一盏茶递给卫汐沫,“什么都别想,把你听到的都忘了。”
卫汐沫受宠若惊,这么多年来,欧阳元朗从来没对她如此温柔过,更别提主动给她倒茶,慌忙站起身,接过茶盏,有些受宠若惊,“是,王爷,妾身今日没来过。”
“是啊,你从来没来过。”欧阳元朗眼眸一深,看着她喝下茶水,淡淡地说了一句,“从来不曾来过。”
卫汐沫突然觉得他这话、这眼神有些怪异,刚想抬眼再确认什么,突然觉得心口剧痛,猛地吐出一口黑血,眼睛一闭,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元朗,你!”欧阳元青大惊。
“皇兄,难道你觉得我应该留着她?”欧阳元朗看着地上卫汐沫的尸身,话里没有一点感情,“当初她设计嫁给我的时候,我就想杀了她。后来,她无数次地给寻雁找麻烦,若不是念在卫汐雪的份上,我早就想除掉她了。我一忍再忍,可她居然还不懂进退,还敢偷听你我的谈话。若是留着她,以她的性格,后患无穷!我宁愿她死,也不愿寻雁受到半点伤害!”
“元朗,你是对的。”欧阳元青颓废地看着卫汐沫,突然觉得羡慕欧阳元朗的决绝。当初若自己能果断地除掉孟含薇,与雁子又何至走到今日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