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曼槐总觉得不妥,可除了等别无他法。
次日一早,欧阳英睿还是没有回府,传回来的消息说他一夜宿醉,还睡在宫中。
柳曼槐的不安越来越深。这根本不像欧阳英睿的做派。
她在府中坐立不安,就连夜枫书彤和阿英也都跟着担心起来。
华池华藏也急得不行,云浅秋却在这时亲自上门,说是要请柳曼槐陪她去万宝斋挑首饰。
柳曼槐本不想去,可又不想在云浅秋面前显露内心的焦灼,加之云浅秋话中有话,暗暗指向右相遇刺一事。柳曼槐便与她一道去了。
不曾想,两人竟在万宝斋遇到了云康城,他带着一个小妾也在那里挑东西。
云浅秋虽然心中不舒服,却也没有多说,反倒是云康城讨好小妾被女儿撞见,脸色有些不正常,给柳曼槐问了句好,当即拉着小妾出门。
柳曼槐和云浅秋刚要上楼,便听得门外有人惨叫,“杀人了!”
两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见云康城的小妾一身是血地扑进万宝斋,对着云浅秋大喊,“平王妃,老爷出事了!”
云浅秋一愣,当即转身向外冲出去,柳曼槐也走到门口,夜枫书彤护在她左右。
但见云康城被几个蒙面人团团围住,身上血迹斑斑。那些个蒙面人显然想要他的命,手中长剑正向他刺去。
“父亲!”云浅秋惊呼一声,就要上前,却被一个蒙面人一脚踹开,随即几个蒙面人同时出手,云康城身中数剑,倒在血泊之中。蒙面人齐齐飞身离去。
“父亲!”云浅秋哭喊着爬上前去,抱着云康城拼命摇晃,可云康城已经一动不动。
柳曼槐心中微怔,走上前去,摸了摸云康城的脉搏,又试了试他的鼻息,低声对云浅秋说到,“平王妃,请节哀,云国公已经走了。”
“不!”云浅秋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也晕了过去。
柳曼槐看着这一变故,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
少顷,巡捕五营和京兆府的人赶到,不多时,欧阳元凯也赶到了。看到柳曼槐,他眉目一动,却只是将云浅秋抱在怀里,坐在那万宝斋的大殿里听云康城的小妾哭诉当时的情形。
柳曼槐坐在那里,回答着京兆府尹的问题,心情愈加沉重。刚才她看得很清楚,那几个蒙面人分明使的是云山的武功。看来,云山开始行动了。
“槐儿!”突然,欧阳英睿闯了进来,不顾那么多人在场,冲过来将柳曼槐揽在怀里,“你没事吧?”
“王爷,你回来了?”柳曼槐心里一松,软软靠在他怀里,“我没事呢。”
“不是要你乖乖待在府中么?为何不听话?”欧阳英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确认无虞,眼中的担心渐渐褪去。
“我这不是没事么?”柳曼槐主动拉过他的手,“我们回去吧!”
“好。”欧阳英睿点点头,转身看着欧阳元凯,视线扫过云浅秋,“元凯,你们节哀!本王先回府了。近日京城不太平,府中妇人就不要轻易让她们出府了。”
“皇叔,皇侄明白。”欧阳元凯紧紧抱着泣不成声的云浅秋,看着欧阳英睿牵着柳曼槐离去。
回到惊澜阁,柳曼槐命人送来热汤,自己伺候欧阳英睿沐浴。听得他进了木桶,她才走入屏风后。
欧阳英睿坐在木桶中,难得的没有做任何亲昵的动作。他似乎有些累,身子微微后倾,靠在木桶上,微阖着双眼。
木桶里洒满了花瓣,还加了药包,弥散的热气中氤氲着花香和药草香。
柳曼槐站在他身后,轻轻按着他的太阳穴,低声问他,“王爷,你为何一夜未归?”
“槐儿,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欧阳英睿像是竭力在回忆,话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情绪,“我总觉得自己好像缺失了一段记忆。”
“怎么会这样?”柳曼槐一愣。
“昨日我进宫后,想皇兄禀明暗卫营的情况,并告诉他自己无力再管。皇兄推辞了一番便答应接管,随后他定要留我用膳。我不想被他看出破绽,便留了下来。”
“可是,后来我似乎喝醉了,等我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无论我如何回忆,我都想不出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不记得自己和皇兄都说了什么。”欧阳英睿的话里透着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