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曼槐刚要开口,忽然觉得一阵眩晕。
她心里一滞,手暗暗撑在椅子上,脑子飞快转着,自己何时中招了?
这屋里没有任何不妥,素香和茶水都无问题,自己为何突然会眩晕?是中毒还是?
“你怎么了?”欧阳离辰关切地看着她,“可是不舒服?”
那浓郁的龙涎香再次袭来,让柳曼槐的头更晕了。
柳曼槐顿时醒悟过来,欧阳离辰在他自己身上用了药。难怪他一进屋,刚一走近,自己便觉得他身上的龙涎香太过浓郁,想来他用了特殊的方式加重他的气息,掩盖了药的味道。
她当时只想着离他远点,并未仔细去辨认,这才着了他的道。心里一下懊悔不已。
“是不是不舒服?别怕,朕陪着你!”欧阳离辰脸上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笑,他推开棋盘,起身向柳曼槐靠了过来。
他的动作很慢,并未一把抓住柳曼槐,做什么无礼的举动,而是笑着看着她,仿佛在看着无处逃遁的猎物,在一点一点地从心理上折磨着败在他脚下的人。
柳曼槐已经可以断定,这是一种她没见过的迷药,这药很奇怪,不像某些药那么来势汹汹,牵动人内心的【语望】,而是让你眩晕,让你浑身柔软无力,直至软成一滩春水,任人搓圆揉扁,摆出他想要的各种形状。
这一刻,她想杀了欧阳离辰,但她知道她不能。
若是她真的杀了他,欧阳英睿就会无辜受到牵连。未来的睿王妃在皇太后的万寿殿行刺皇上,欧阳英睿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就算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取了欧阳离辰性命,可她绝对不能连累了欧阳英睿,不能毁了他及逸王爷一生的英名。
当日西凉山军营的暴动,欧阳英睿的无奈,她都看在眼里。尽管皇太后一直要害他,尽管欧阳离辰对他只有利用,尽管他说若是她想,就陪她反了这天下,可是,她很清楚,他并非真的希望和自己的皇兄走到那一步。
何况,此刻的她浑身无力,连抵御之力都没有,又哪里来的杀人的力气?她的真气和内力被这药死死封在丹田处,半点使不上来。
她唯一可做的是解毒。但她来前服的丹药对此毒无效,这就意味着她身上的药解不了此毒。
而时间是不等人的,恐怕没有等她想出法子,欧阳离辰就走到她面前了。
她自然不能让他辱没了自己。不是因为欧阳英睿,而是因为,她根本接受不了欧阳离辰这样的禽兽。
看着一步步逼近的欧阳离辰,看着他脸上得意的笑,她第一次在心底无比期盼欧阳英睿的到来。尽管她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虽然欧阳英睿说会想到法子保她平安,可是,面对皇太后与欧阳离辰这对无耻母子的联手,对于这铜墙铁壁般的皇宫,他真的有办法么?
今日是他寒症发作的日子呢,就算自己炼制了丹药给他服下,就算他不会有多痛苦,可他今日也和一个毫无武功、毫无内力的人相差无几。他怎么可能从天而降?
柳曼槐已经能感觉到自己浑身在发抖,若不是死死撑着,她已经要倒了下去。脑子也愈发昏昏沉沉,灵台完全迷糊起来。
心一横,柳曼槐狠狠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鲜血,这剧痛使得她的灵台清明了些。手指颤抖着伸向自己腰间的荷包,她想摸出银针刺入自己的心脉。就算拼个重伤,也不能被他玷污了去!
欧阳离辰见柳曼槐身子微微颤栗,嘴角渗出鲜血,更添了几分柔弱,心神一荡,不觉一步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朕抱你去长塌上躺着。”
这时,外面突然有人大喊,“父皇,你在哪里?”
柳曼槐无力推开欧阳离辰,她的脑子又开始糊涂起来,可是,这声音她却如此熟悉,即使就要晕过去,她也能听出来,这是欧阳元青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是来救自己的么?
欧阳离辰眉头一皱,装作没有听见,一把将柳曼槐抱起,直奔长塌。这个时候,就算天塌下来,他也要先要了她!
“太子殿下,皇上他早就离开了。”屋外阻止欧阳元青靠近的是那嬷嬷。
“兰姑姑,那你可知父皇去了哪里?本宫都要将皇宫找遍了,也没找到父皇!”
“奴婢岂敢问陛下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