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柳曼槐突然有了主意。她要以目前这个身份多赢取欧阳元朗的信任和好感,待到日后击退落国,随他回京被欧阳离辰召见时,直接击杀欧阳离辰,与之同归于尽,既报魏王府灭门之仇,也彻底获得解脱。
至于孤希和孤诺,若有关逸王之死真的是尊上为了复国而刻意设计,那就当是报尊上对自己的养育之恩,他们的死,自己也不再执着要复仇了,日后到了九泉之下再请他们原谅自己无能。
“还有这样的事?本王立即彻查!”欧阳元朗眉头一皱,“本王绝不允许有人借这战事欺压百姓!”
两人一路闲聊,回了军营。
云梨落远远看着两人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沉凝。
过了两日,一骑快马从东边疾驰而来,一路风尘,卷起阵阵黄沙。
那马飞奔到营门前,丝毫没有减速,眼看着就要冲进大营。
“来者何人?!快快下马!”守营的士兵和巡逻的士兵全都迎了上去,一脸的戒备。
“卫汐雪!”一声娇喝,随即,马上的人狠狠一拉缰绳,那马纵身一跃,从守营士兵头上飞过,直接闯了进来,对着主帅营帐飞奔而来。
柳曼槐刚好背着药箱走到转衰营帐门前,准备去给卫雁鸣换药,忽听得身后马蹄阵阵,她站定身子,侧了侧,抬眼看去。
营帐被撩开,几个副将走了出来,紧接着,缠着绷带,打着夹板的卫雁鸣走了出来,云梨落和欧阳元朗也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看着那匹越来越近的马,看着马背上一身劲装的人。
那马原本的颜色已经分辨不出,身上红一团、黄一团、黑一团的,想必是赶了太久的路,沾染了一身的风尘。
而马背上的那个人也让人看不清楚,一张脸全是尘土,只剩一双眼睛还辩得清,黑白分明,直直地看着卫雁鸣。
“雪儿!”卫雁鸣虎躯一震,突然落下泪来,上前一步,本想伸出双手,奈何双手都有伤,他只能用一种奇怪而僵硬的姿势迎接自己千里迢迢,单身赶赴边关的女儿。
“汐雪?!”云梨落眼睛一亮,也迎了上去。
“阿爹!”卫汐雪在离卫雁鸣一步之遥的地方一拉缰绳,那马停了下来,她从马背上一跳,直直落在卫雁鸣面前,想抱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就这么站在父亲的面前,眼里的泪扑扑地落了下来,在那满是尘土的脸上流成了两条小溪。
“南风夫人也来了!”欧阳元朗凤眸一亮,走了上去,上下打量着卫汐雪,忍俊不止,“你这模样怎么和讨饭婆子差不了多少?!”
“汐雪参见殿下!”卫汐雪用手背一抹眼泪,也顾不得自己此刻看上去有多狼狈,弯腰拱手,对着欧阳元朗施了一个大礼,“恳请殿下同意汐雪留下,父亲负伤,汐雪愿代他出战!”
“胡闹!你一个女儿家,出什么战?!”云梨落闻言一下就沉了脸,虽然卫汐雪已经成了南风无尘的未亡人,可他心里还是放不下她,始终期待着有朝一日她能回心转意。
“云小公爷,汐雪乃将军之女,从小精于骑射,胜过无数男儿。如今汐雪又是右相之媳,理应为离国分忧解难。若能替父出战,赶走落国人,汐雪哪怕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卫汐雪看了云梨落一眼,话语掷地有声,偏偏看他的眼里没有丝毫感情。
“好,好,好,不愧为父之女!好志气!”卫雁鸣激动地连喊了三声好,自打南风无尘出事后,他这个女儿一直消沉,快两年过去了,这是卫汐雪第一次出现了斗志和生机,做父亲的如何不开心?
“本王准了!终于能和你一起杀敌,也算圆了你我儿时的一个梦!”欧阳元朗爽朗一笑,突然又想到什么,眼神暗了暗,若是无尘大哥还在,那该多好!若是皇叔……
“多谢殿下成全!”卫汐雪再施一礼。
云梨落眉头皱了皱,转身对自己的侍卫说了句什么,那侍卫匆匆跑开了。
“走吧,进去说话,卫将军也该换药了,陈珂都到了。”欧阳元朗一回头,看到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柳曼槐,率先向里走去。
“好好喂喂我的枣红马,给它洗个澡!”卫汐雪拍拍自己心爱的枣红马,缰绳顺手递给身旁一个小兵,跟在卫雁鸣身后进了帐,“阿爹,你的手怎么回事?”
云梨落紧跟其后,低声说着什么。
柳曼槐跟在众人身后,走进了营帐。
“就是他!”卫雁鸣看着柳曼槐,“若不是他,阿爹此刻已经是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