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寻雁,我只想问问你,你花了三年时间陪伴我、医治我,为何那时竟将别的女人送到我的床榻上,自己却将身子给了别人?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疼?!你到底对我有情还是无情?”
欧阳元青再次上前,抓住莫寻雁的衣襟,逼她与自己对视。
“殿下,自打三岁被送往云山,我便不知情为何物……”莫寻雁低垂眼眸,轻声低语。
“啪!”欧阳元青甩手一耳光,打断了莫寻雁的话。
莫寻雁捂着红肿的半边脸,看着这个曾经给了自己温暖,让自己学会笑的男人,一时间竟忘记了反应。
“很好,既然你无心,从今往后,我对你也无情,余生我们彼此折磨,不死不休!”欧阳元青竭力隐忍着悲愤,对着外面大喝,“来人!”
随即君无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他不忍去看莫寻雁,只是将那碗药高高举起,沙哑着声音唤了一声,“殿下”。
“如你所愿,本宫会休了你,还你自由。本宫会永远记住,你带给本宫的耻辱。既然你不爱本宫,那你便恨本宫好了,这个孩子,本宫不会让他留下!”
欧阳元青说罢一拂衣袖,扔下一道休书,“还不给她服下?”
君无心中低叹一声,将那药碗举到莫寻雁面前,“莫小姐,这药……”
莫寻雁平静地端起碗,将那药一饮而尽,只是片刻,她的脸色就变了,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在墙上,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呻饮】出声。
“郡……莫小姐……”君无见她这副样子,有些不忍心,欧阳元青却猛地转过身来,吓得君无再不敢说半个字。
莫寻雁终究是撑不住,慢慢弯下腰去,蜷起了身子,头上密密麻麻全是冷汗,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痛苦地扭曲在一起,鲜血顺着她的腿滴了下来。
“走!”看到这一幕,欧阳元青的眼里似乎也要滴出血来,一扯君无,头也不回地走出牢房。
身后,莫寻雁疼得跌坐地上,鲜血染红了她的一袭素衣。
欧阳元青刚刚走出宗人府,脚下便是一个踉跄,捂着心口吐出一口血来。
“殿下!”君无上前将他扶住,一脸的担心和心疼。
欧阳元青摔开他的手,擦擦嘴巴,挺直了背向金銮殿走去。晨曦中,他的背影是那么萧瑟,一步一步走得如此沉重。
想想这两个苦命的人,君无的心都碎了。
早朝过后,向一暖来到宗人府宣旨。他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莫寻雁,尖着嗓子大声宣读着欧阳离辰的圣旨,一是削去莫寻雁一品郡主的封号,二是同意太子休弃莫寻雁。
“谢主隆恩!”莫寻雁强撑着跪在那里,乌白的嘴唇颤抖着挤出这么一句。
“莫寻雁,你好自为之!”向一暖将圣旨扔到地上,阴阳怪调地丢下这一句,转身走人。
不一会儿,莫云洛走了进来,一看倒在血泊中已经昏迷的莫寻雁,大惊失色。
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他上前将一粒丹药喂进她口里,随即脱下自己的外衫,包裹住她,将她抱在怀中,捡起圣旨和休书,走出宗人府。
鲜血在他身后滴了一路。
明明已经是初夏,莫云洛却觉得仿佛身处寒冬,阳光照在身上,不但没有丝毫暖意,反而让他觉得刺骨的寒冷。
远处,欧阳英睿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地上那道血线将他的双眼刺得生疼。
莫云洛抱着莫寻雁出了宫门,上了马车一路疾驰回了莫府。早已等在门外的莫俊明看到妹妹这副惨象,脸瞬间就白了。
是夜,莫寻雁幽幽转醒,发现一个人坐在黑暗中。她轻轻地撑起身子,那人手指一弹,桌上的火烛便亮了。
“外……尊上?”莫寻雁一愣,怎么都没想到三年未见的云山老怪此时会出现在自己房里。
“你还知道本座是谁。”云山老怪的语气冷漠凉薄。
“请尊上恕罪!”莫寻雁挣扎着下了床,跪在地上。
“愚蠢!”云山老怪冷冷地看着莫寻雁,低咒了一声,“既然已中【眉毒】,为何不替他解毒?你是担心他中你的‘情殇’么?莫非你对他动了情?”
“寻雁不曾动情。”莫寻雁低垂着头,看不出表情。
“既未动情,为何不与他圆房?错失良机,还落得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