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余人在山崖下打起了火把,乱哄哄地四处散开。
欧阳元青和莫寻雁听着渐渐近了的声音,心慢慢悬了起来。
“天啊,这里怎么这么多蛇?”
“我的妈,这是蛇窟吧?”
“快逃,蛇窟里面一定有蛇王!听说蛇王都是身长数丈,力大如牛,一口就能吞下一匹马!”
“逃什么?说不定他们就躲在这里面,要不,我们进去找找?头儿都说了,谁要是发现并宰了他们,谁就赏黄金千两!”
“你白痴啊!这样的蛇窟他们能躲进去么?只怕还没靠近就被蛇群啃成白骨了!”
“是啊,绝对不可能躲在这里面,根本就别想进去!”
“我看,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去别处找找,不然这些蛇要是发了疯爬过来,我们都得死!”
“就是,我们去别地儿看看,可别让其他人捡了便宜。千两黄金我们哥几个分,一人也能分好多呢!”
“走,走,走!别处找去!”
洞外先后来了几拨刺客,全都被骗了过去。
直到夜里,崖下亮起无数火把,刺客来来回回找着,似要将每一寸山石和土地都掀开,要将莫名消失的两个人掀出来。
欧阳元青的心提到了嗓子上,不是因为害怕那些人最终会闯入这“蛇窟”,而是因为莫寻雁已经昏迷了过去,开始发起热来。
他不敢喊,也不敢点燃火折子,他只能将她抱在怀里,乞求她平安无事。
他知道莫寻雁医术高明,也相信她的丹药很灵,但为何那箭拔出了这么久,她肩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若这样一直流下去,她可还能活?
欧阳元青心乱如麻,不知所措。刚才他还在打坐,却感觉到身后那个人儿突然软了下去,慌乱中回头一看,才发现莫寻雁已经晕了。
这样的情形曾经有过,那两年前往郓城的船上,莫寻雁替他挡刀,后与他双双坠入河中,冲上那芦苇荡。
那时的他啥也不懂,不知道她受了伤要处理伤口,也不知道她伤口溃烂发热有危险,他只是来回用自己的身子去浸泡河水,为她降温,后来若不是被不知名的人救了,也许他们早就死在了一处。
今日,似乎一切又在重演,但明明已经服下了丹药,明明已经处理和包扎了伤口,为何还会这样?
欧阳元青心里密密匝匝的都是恐慌,揽着莫寻雁的手紧了又紧,不时试探着她的鼻息,唯恐她会在发热中悄无声息地丢了命。
雁子,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屡屡用自己的性命来保全我的安好,我还来不及报答你,来不及好好疼爱你,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眼看莫寻雁的温度越来越高,欧阳元青终是下定了决心,脱去了她的外衫,将她的身子平放在阴冷潮湿的地上,为她降温。
地面的阴冷的确让发热的莫寻雁好受了些,她的灵台竟慢慢变得清明了起来,口中低低唤了一声,“阿元”。
“雁子!”欧阳元青心中大喜,再次将她抱起,贴在她耳边低声说到,“雁子,为何你的伤口一直在流血?为何你会发热?”
“阿元,箭上有毒……”
“雁子……”欧阳元青大骇,心猛地沉了下去,手立即伸向她被自己解开的外衫,“你身上可有解毒的丹药?”
“我之前就服了,怕你担心没告诉你。”莫寻雁声音很低,“这毒虽强,但我的药可以控制,只是伤口一时难以止血。待我发热结束,毒素也就排得差不多了。”
“雁子,为了我,你又受苦了。”欧阳元青的眼里闪过一丝水渍。
“阿元,刺客还没走吧?”
“还在外面,我担心他们到处都找不到,终归还是会来这里找的。”
“你将药粉拿去再洒一些,能坚持多久算多久,君无和孤诺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来救我们的。”
“好!”
欧阳元青将装有药粉的几个瓶子递上,莫寻雁辨别了一下,其中一瓶让他洒在身上,然后要他拿着另一瓶一路洒到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