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稍微多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猎黑没有自己的火塘,没有自己的草屋子,不能吃上热的食物,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感觉竟然比在山洞里,还要艰难。
“喂!喂!要去挖菜了,你要一块吗?”有人戳了戳猎黑,猎黑又饿又冷,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那手只是戳在自己身上,话也是对他说的。他睁开眼,看见是个和他差不多大,但是更要健壮许多的小男孩,在问他话——其实只要是从活过来的孩子,都比他强壮。
而且这个男孩……猎黑觉得自己应该是认识他的,可是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呢?猎黑又想不起来了。
“你去不去啊?”对方又戳了他一下。
“……”猎黑皱着眉头,迷茫了一会,从阿爸阿娘离开,他就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话了,“啊……嗯。”
“那就快起来,我们走。对了,我叫猎果。”
猎果也是很小的时候就有了名字,因为他阿娘是在果树下生的他。猎部落的传统,女性生产时,都会被抬到部落最大的火塘边上,希望在祖灵的照看下,能够赶走恶魔与邪祟,剩下健康强壮的孩子。但猎果的阿妈生得太急,刚开始疼,没等把力强的战士叫过来,她已经生了。
但是猎果很健康,大巫也说,那棵果树照看了他们,所以猎果就叫果了。
猎果的阿爸是狩猎队里几个数得上的强悍勇士之一,他的阿妈生了两个孩子,第一个两岁的时候发热去了,所以猎果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之后很多人劝猎果的阿爸再换一个女人,但是猎果的阿爸从来都只是嘿嘿笑两声,只守着自己的女人和儿子。
猎果给了猎黑一个小筐,这个空筐也压得猎黑弯下了脊梁。于是猎果伸出来一只手拉着他,猎黑突然就觉得有力气了。
“果,你怎么……”猎果的阿妈看见了猎黑,眉头皱了一下,他们家是过得比部落里的很多家庭都要好,但也只是相对而言。猎果的阿妈和阿爸渐渐的也上年纪了,他阿爸原来是围在首领身边的几个最强战士之一,现在虽然还能跟在首领身后,可已经不能保证中心地位了。
“阿妈,再过几年我项链上的石头和兽牙够了,就要去打猎了,我想给自己找个帮手。”
成年之后有了自己的家就和阿爸阿妈关系渐渐淡了,可是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往往会持续比较长的时间。打猎时拉一把,采集时扶一手。甚至兄弟姐妹多了,等到衰老时被赶出部落,都要比别人晚。
听猎果这么一说,猎果阿妈的眉头放松了下来,她甚至犹豫了一下拿出了一块肉干掰成两半,大的那块给了猎果,小的那块塞在了猎黑手里。
采集的队伍出发,最外围是作为保护者的几个年纪大的战士,然后是女人,最中间的是孩子们。
有和猎果熟悉的想跟他说话,可是看他拉着猎黑的手,不由得就犹豫了。猎黑戳瞎人眼睛的事情,还没从他们的记忆里退去,不知不觉的,就变成猎黑猎果被孤立了。猎果的小脸有些别扭,看得出来他想改变这种状况,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喂!你脖子上、上的、那颗牙、真大,真锋利,是什么的?”一直沉默的猎黑突然就说话了,嗓音嘶哑难听,还磕磕巴巴的,却反而显出了他的真诚。
被问的小孩比猎黑白一点有限,听到猎黑那么说,立刻挺得意的笑了,露出少了两颗门牙的嘴巴:“这是我阿爸打到的野猪,最好的一颗牙。”
“你阿爸真是个好猎手。”猎果立刻接上。
那根本不是野猪的大獠牙,只是一颗很小的牙齿,但对孩子们来说,被夸赞是最好的,永远都会得意的。
“那算什么!我项链上的这颗牙才好呢,是一个狼群里头狼的犬齿!”另外一个孩子立刻也举着自己的项链攀比了起来。
猎黑和猎果或表示惊讶,或跟着附和,等到他们到了采集的地方,两个人已经被大多数孩子重新接受了。
地方到了,孩子们大多跟着自己的母亲行动。猎果要拉着猎黑一块,谁知道猎黑表示要自己走。
“你自己会很危险。”猎果说,虽然这周围都是部落的活动范围,但野猪、狼、狐狸之类都会对他们这样大的孩子构成威胁。偶尔还有大型野兽路过。毕竟现在可是初春,人和野兽都是最饥渴难耐的时候,有野兽跑过来抓人填肚子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看见了那边有鸟儿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