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想,便是请人,他上头还有他族长爹呢,也当是去找他爹才对,再则若是正经来请人,也不该是朝丫头过来,怎么的,也当是长孙云川亲自来才对。
不只燕展昌纳闷,几个族老也纳闷。
老五在族里地位特殊,素来不管族里的事情,别说逃难后素不与族人有什么往来,就是逃难前,寻常族里的琐事,也没有人闹到他面前的。
怎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竟打发了家里的大丫头过来?
燕展昌愣了一下,也就反应过来,问燕忠:“可知道朝丫头过来所为何事?”
燕忠瞥了一下屋里的几位族老,想了想,还是回道:“之前五老太爷家里遣了位丫鬟过来请太太,说是皓老爷家的崔太太跑去五老太爷家门前闹了一场,那丫鬟是请咱们家太太过去理论呢。太太才出门,朝姑娘就过来了,想必也是为崔太太的事情。”
“朝丫头是自己来的,还是五老太爷打发她来的?”
“回老爷,听朝姑娘说,是五老太爷叫她过来的。”
屋里的几人对视了一眼。
便有一位族老道:“昌侄儿,不如把朝丫头叫进来问问吧。”
家里的孙儿回去总说如今的族学不比从前,他还想着等清明祭祖这件大事忙完后,找族长想想法子,再把老五给请到族学里坐镇呢。燕家族学里没了老五燕宏扬,那还叫燕氏族学么?
从前燕氏族学外声在外,谁不知道别人看都是看的老五的名头?
如今外头还没什么呢,本家族学里的儿孙,已经觉着不好了。若再这么下去,耽误的,可是一代族家子孙,这个责任,谁能担得起?
甭管那崔氏是为什么跑到老五家去闹的,这事儿都得处理好。
而且能惊着老五亲自打发了孙女来请昌侄儿过去,看样子老五是动了气。
燕忠请了云朝进去。
云朝一见屋里坐着几位白胡子老头,除了昌大伯,其它的她是一个也不认识,但总归能坐在这里的,辈份肯定都低不了。
云朝恭敬的行了一礼,脆声道:“十三娘见过诸位叔公,见过昌大伯。”
燕展昌笑道:“朝丫头今儿怎到大伯父家里来了?”
云朝才不信他什么都不知道呢,却乖巧应道:“皓太太去也不知听了谁胡说,道是云高少爷被送进了祠堂里,是我缀弄的昌大伯和大伯娘。不说云朝没这本事,就说昌大伯您在族里地位不一般,事关族中事务,哪里会听我一个丫头的?云朝也好声跟皓太太解释了,可皓太太听不进去,领着人在我家门前闹的不象话,吵了我祖父。祖父身体不好,且也不好跟个晚辈妇人计较,这才叫我请了昌大伯和大伯娘过去问问。若是云朝的错,云朝自愿受罚。若云朝没错,也请昌大伯和大伯娘能给个说法。咱们家祖父年纪大了,爹娘去了,哥哥们都未成年,家中也没个说得上话的人,若是往后谁心里一不高兴,瞧着我们家好欺,个个都上门去闹一场,日子也没法过了。因此今儿不得不上门打扰昌大伯,扰了您和族老们议事,实在也是没办法。还请昌大伯您怜惜一回咱家老的老,病的病,小的小,便去给我们主持一回公道。”
好利的嘴皮子,除了燕展昌,屋的几个老头面面相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