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天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没事的,别怕。”
夫妻俩平时很少说话,这一刻因为孩子却结成了同盟,罗美娟趴在李孝天的肩上,听到他说没事。一颗紧张的心放松了很多。
本来初一听到儿子的消息她很高兴,可一听说儿子受了伤躺在医院里。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她便担心起来。她一直是在沉重的心情下收拾那些东西的,如今一看见丈夫,她仿佛就有了主心骨似的,在听他说了没事后,自己更加觉得儿子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所以,她提着的那颗心很快放松下来。现在,她只需要和丈夫一起,来到儿子面前,然后看看能为儿子做些什么。
去厦门的飞机是晚上六点。等他们在高崎国际机场降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又趁打车赶到龙文区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半夜12点了。青玄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睡的正香,他们像值班大夫询问了病情,大夫说,他头部受了两处上,每处缝了10多针,身上也有好几处皮外伤,还好没伤到筋骨。
见儿子头上包着纱布,身上也好多淤青,罗美娟心疼的直落眼泪。“你这傻孩子,就是不安分,老想往外跑,这回好,吃亏了吧。”罗美娟一边念叨着,一边抹眼泪。
李孝天拽过两个凳子,让罗美娟坐了,自己坐在她身边,看儿子伤痕累累,他这做父亲的心里也很难过。可是他总不能当着妻子的面哭吧。他是要尊严的人,即使悲伤,也要藏在心里。他握着儿子的手,喃喃自语:“都是我不好,如果平时我少训斥你些,也许,你就不会总想躲开我了。”
长阳住在同一所医院的另一个房间里边,此时,他的妻子正守候在他的床边,看着他输液。长阳微闭着双眼,似乎是睡着了。他的那根脚趾,只差一点就断掉了,如果不是警察及时赶来,那么四肢健全的长阳就会成为少了一根脚趾的残废。当然,这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他的妻子不明就里,只以为这是一场两个男人之间的斗争。
其实,男人打架,多数都是为了女人。同理可证,女人打架,大多数也都为了同一个男人。这似乎是条真理。
次日清晨,当刺眼的阳光照在302病房雪白色的床单上的时候,病床上的人动了动身子。昨天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身上流了很多血,医生在给他做完缝合手术后把他送到普通病房。他当时被注射了麻药,所以并不感觉怎么疼痛。在药物的作用下,他睡了一夜,如今他睁开眼睛,发现四周是雪白的墙壁,房间里有护士穿着白大褂过来给他量体温,他的床边趴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似乎睡的很熟,连护士进屋她都没醒。
这女人是谁?青玄心里纳闷,还有,昨天那帮流氓呢?他们都哪去了?他试图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可是来自头部剧烈的疼痛让他马上放弃了这想法。他摸了摸自己的头,那上面缠着密密麻麻的绷带。哦,他想起来了,昨天在漳州郊外一户村庄,和长阳那帮人打起来了。那么,他现在还活着吗?他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还好,来自腿部的疼痛证明他还活在这个世上,那这个女人……
他用手推了推她。罗美娟一夜没合眼,快到天亮的时候实在熬不住了,才趴在儿子床边睡着。可能是旅途的奔波,再加上对儿子的担心,如今看见儿子没什么事,她这一觉便睡得实成了些。被人推醒后,便抬起身来,正迎上儿子诧异的目光。
“妈,你怎么来了?”他惊诧,自己又没告诉别人父母的电话,母亲怎么会知道他在这里。
“不光我来了,你爸爸也来了。”罗美娟说道。
“那我爸呢?”青玄更诧异了,不光他母亲来了,就连他那一向严厉的父亲也来了,自己受伤一定把他们吓坏了。
“他去外面买吃的去了。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偷偷跑出来也不告诉家里,你知道给我和你爸急成什么样吗?若这次不是你受伤,我们还不知道你在这里呢。”罗美娟数落着儿子,心底却是对儿子的关心。
“我,我都这么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还会照顾好自己,这就是你照顾好自己的结果?浑身伤痕累累,没一处好地方,你知道你爷爷奶奶知道后急得什么样?哭着喊着还想要过来看你,你说他们那么大岁数了,我能让他们过来吗?你说你不好好在家待着,总往出跑干嘛。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社会很复杂,人心更复杂,哪是你这个年龄就能理解和把握的?所以,以后你再也别往外跑了行不,我的小祖宗。”罗美娟近乎哀求的口气,令青玄有种深深的内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