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正午,桃花堡内已是宾客齐聚盈门,到了该开席的时候。
寿宴主角花如令,着一袭暗红云纹织锦衣,整冠理带,精神矍铄,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主宴设在桃花堡的紫微阁中,张灯结彩,好不热闹,神医宋问草上前一步,满脸堆笑,开始充当司仪角色,
“今日乃花老爷六十大寿,此等良辰吉日,又有美景相伴,今日来的都是花家的至爱亲朋,大家千万不要客气,就像一家子一样在一起聚聚,大家敞开了喝,醉了更不要紧,楼上便是客房。”
宋神医大方的很,反正不是住他自己家。
宾客多是江湖英雄,无多虚礼,闻言自然喜乐,尤其是豪放如鹰眼老七者,直接喊出“不醉不登楼”的口号。
花老爷年纪大了,本就喜好热闹,正乐的如此,道:
“若单是花某生日,也不敢劳烦诸位,今晚便是孟河灯会,要连放七天灯!大家一起赏灯看花,不是很好吗?哈哈。”
好,自然是好。宾客们已经被花老爷说的迫不及待了,有纯酿佳肴在杯盘,登高望月,赏灯看花,自然是人生难得的美事,岂有不好之礼。不过要想真正得到这一切,需要一个前提,有命在。
毕竟祸福定数,是世人谁也无法预料的。
却说花满楼提到孟河灯会,感觉总是与旁人有所不同的,他与龙葵,正是相识在孟河岸畔,桨灯花影之中。仍记当时,青杏尚小,江南正是一路诗意花雨的季节,那女子就那样在背后紧紧抱住他,花满楼一直没有想过他是从什么时候爱上龙葵,现今他突然明白,大概就是她绝处逢生般抱住自己的时候,将脸颊紧紧贴在他心脏位置的时候,那女孩,便扎根在心中。
“开席啦!”伪报幕员花平一声开席叫的那是中气十足,诸位宾客落座,且不算流水席面,但是那有头有脸的人物,便坐了整整八十卓,乐的花老爷脸上油光瓦亮,像是拿猪油擦过脸。
且先不提花老爷,只说花满楼作陪,同陆小凤、金九龄、苏少英、唐门二公子、叶阐生等一干江湖精英青年一桌,除了被西门吹雪教训的老老实实的倒霉孩子苏少英,其余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且年轻气盛,各有所长,总有些谁也不服谁的感觉。
若非这几位哥们还算晓得此次是来拜寿的,估计大打出手也是有的。
这不,第一道菜刚上,一筷还没下呢,便有人开始起哄架秧子。
“哎呦,还真是巧,桌上都是熟人啊,尤其是唐公子和白鸽帮主,难得两位能同桌而坐,啧啧,神奇啊。”
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没事找抽型一号种子选手,叶阐生。话说,人人皆知四川唐门同白鸽通讯帮不睦,起因是n久前,某年月日,一只送信白鸽盘旋在唐门右护法头上落下一摊忧郁的鸽粪,右护法一时小孩脾气,一把毒砂撒过去,生生将一群过境白鸽打成筛漏子。此事,本可算唐门理亏,然既至白鸽帮主人逢人便哭诉唐门气量狭隘,且传来传去,硬生生将损失鸽子数目从实际的十三只夸张成七八百只,这梁子算结下了。
再后来,白鸽帮断了唐门子弟传信的途经,直接导致其门人不得不自训鸿雁,而但凡有白鸽帮的鸽子途经唐门上空,保证过不了许久,地面便会传来一阵烤乳鸽的香味。
本来两人还想装作不认识,得过且过便算了,偏偏叶阐生生生捅破这层窗户纸,于是,两人没法继续装了。
唐天纵猛饮一口,将那白玉酒杯砸在桌上,震得手疼,看的人心疼,当然,毫无疑问,众人心疼的是花家价值不菲的玉杯。
而白鸽帮主冷冷一笑,此人性别讳莫如深,甚至连叶阐生都不甚清楚,虽从来做男儿装扮,但身上总有种似男非女的气质,此刻他字字咬的清晰,声音却压得极低,
“瞧你那德行。”
唐天纵闻言毛都炸了,这就要向怀里掏毒砂,一副谁都别拦我的架势,白鸽帮主翘翘兰花指,
“呦呦呦,花老爷过寿,你们唐门撒毒砂当贺礼啊,都别拦着,让人看看这才是唐门二公子……”
“你个不男不女的臭人妖,我跟你拼了……”
唐天纵终于骂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