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苍雪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这张陌生的脸庞,手指慢慢的抚上自己苍白的脸颊,必须承认这具身体的主人拥有一个好皮囊。宛转蛾眉间透出几分慵懒的妩媚,楚楚动人,精致的樱桃小嘴粉红薄嫩、鲜艳欲滴,让人忍不住的无限遐想。
秀发随意的披散着,即使脸色很苍白,却透出令人心疼的病态美,冰肌玉骨犹若出水芙蓉那般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可偏偏她凌苍雪骨子里就是一个妖精,嘴角扬起的轻蔑的笑,瞬间化为千娇百媚的曼陀罗,让人迷醉。
她,是一个天生尤物!凌苍雪一边对着镜子欣赏着这张绝色容颜,一边为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悲哀,哀叹她太傻,居然为一个只会利用自己、从来都不曾爱过自己的男人苦苦纠缠,最后落得一个含冤莫白的下场。
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虽然这样说别人,自己又何尝不是,有时候凌苍雪都不知道自己的前世是可悲还是可恨,她爱上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最后却死在这个一直默默守护的男人手里,这算是可悲吧?
因为得不到,因为她是骄傲的女王,所以她可以玩弄任何一个男人的感情、践踏他们的尊严,不管他们是否愿意,这算不算是可恨?
“从现在开始,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凌苍雪,所有曾经伤害过我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凌苍雪指尖捏起桌子上的休书,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不屑和鄙夷,眼角微微上挑,目光锋芒凌厉。
巧玲推门而入,却看到凌苍雪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手里的休书发呆,以为她又在暗自伤神,“小姐,你怎么起床了?我熬了药,小姐还是趁热喝下去,我今儿算是看透了,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侯府里那些个婆子尽是些没心没肺的,虽说小姐你被侯爷休了,可到底还是凌家小姐,如今还没有离开侯府,那些个不长脸婆子却已经当您不存在了!”
巧玲的心里大约是堵了一口怨气,这会儿是不吐不快,她还没有发觉凌苍雪的改变,想着自己这些话虽然难听,却也许能给凌苍雪当头棒喝,让她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我原是想请厨房的陈妈妈为小姐准备一些吃食,结果她们居然没有一个人理我,还斥责我说小姐你已经被休了,不再是侯府的人,不能在侯府白吃白喝!小姐,事到如今,你也该看清了,何故还在这里自哀自怜,侯爷那样的男人纵然有千般好,却也是与你没了缘分,你这般作践自己,侯爷也是不会心疼的。”
凌苍雪幽幽的转过身,打量着这个一直絮絮叨叨的贴身丫鬟,眼中闪过一抹欣赏,自古以来,主子的命运也关系着奴才的前程,如今凌苍雪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一个丫鬟不仅没有惊慌失措、哭哭啼啼,反倒劝解她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能有这样独到见解的女子在这个年代还真是少见了。
“你也说了,虎落平阳被犬欺。你既是知道那些个不长脸的婆子都是狗,你又何必与狗计较?难不成,狗咬了你一口,你还要反咬狗一口吗?”
凌苍雪漫不经心的开口了,那语气听来风淡云清,没有一丝的情绪,她的脸上更是看不出半点忧伤,倒有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巧玲诧异的看着凌苍雪,隐约的觉得凌苍雪醒来以后变了很多,可又说不出哪里变了,她将药碗端到凌苍雪的身边,“小姐能这样看开,巧玲也就放心了,这是我亲自去药房给你抓的药熬成的,小姐身子虚,是一定要好好调理的,只是小姐既然不愿意回凌家,那小姐可有想好别的去处,巧玲也好先去打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