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在凌苍雪的脸上,原本苍白的小脸因为这个耳光红肿了半边,她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惊恐而无助的看着眼前这个愤怒的男人。
“不是的……侯爷,我……我不知道,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背着你做苟且之事,我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在我床上……”凌苍雪的声音在哆嗦,此刻的她衣衫不整,床铺上也是一片狼藉,而地上正跪着一个男人,同样是衣衫不整。
“你当本侯的眼睛是瞎的吗?”沈绍元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凌苍雪生吞活剥了,“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要狡辩?简直不知羞耻!”
凌苍雪从床上滚下来,跪在沈绍元的面前,抱住他的膝盖,声泪俱下,苦苦哀求着:“侯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那等不知羞耻之事,我也不认识这个男人,我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这个男人会在我的床上……侯爷,你要相信我啊,妾身对你的情谊天地可鉴,这两年来,妾身一向循规蹈矩,不敢有半丝逾越,又怎么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侯爷……我是被冤枉的……”
沈绍元眯起眼睛,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你说你是被冤枉的?你说不认识这个男人?那么谁能为你作证啊?”
作证?凌苍雪先是一愣,随后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苗,“春红,昨儿是春红守房的,侯爷可以传我的贴身丫鬟春红来问个明白!”
沈绍元没有说话,对站在门口的婆子点头,不一会儿一个小丫鬟便是被带来了,她看到凌苍雪和地上跪着的男人时,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侯爷……夫人……”
“你就是春红?”沈绍元居高临下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小丫鬟。
“是……奴婢就是春红……”春红低着头,浑身都在发抖。
“你可认识这个男人?”沈绍元一脚踹翻了跪在地上男人,让他的脸能清楚的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你是……我……”春红低着头吞吞吐吐。
“春红,你倒是说话啊!”凌苍雪也急了,“昨儿不是你守夜的么?为何……为什么这男子……是不是你放进来陷害我的?”
春红的脸色立马变了,“夫人怎么可以这样冤枉春红,昨儿夜里,可是夫人让春红帮你把刘公子悄悄从后门带进来的……”
众人听到春红的话后都是一片唏嘘,凌苍雪脸色更加苍白了,她想不到他的贴身丫鬟居然在这时候陷害自己,“你……你胡说什么?”凌苍雪歇斯底里的吼道,伸手甩了春红一个耳光,“你为什么要这样污蔑我?我是哪里对不起你?”
任由凌苍雪如何大骂,春红也只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直到几个婆子硬是把凌苍雪拉开,沈绍元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了,双拳紧握、青筋爆出,所有的表情变化都彰显着他心中的愤怒。
“春红,你继续说!”沈绍元幽幽的吐出一句话,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情绪。
“侯爷,您莫要怪夫人,夫人心里是苦啊,春红也是于心不忍,两年来,侯爷从未去看过夫人,留夫人一人独守空闺,这样的日子何时能盼到个头,这刘公子是城东的一个戏子,那日二夫人瞧着夫人闷闷不乐,原本是好心请来了城东的戏班子来给夫人打发时间,却也没想到会种下了这等孽情,都是春红的错,是春红没有及时劝阻夫人……”
春红说得头头是道,倒像是真有那么一回事了,侯府的人都知道二夫人是一个贤良淑德、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一直都将后院打理的井井有条,相反大夫人因为不得宠一直深居简出,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处的和乐融融,下人们几乎都忘记了凌苍雪才是侯府的当家主母。
既然这事儿也扯上二夫人了,那就不得不信了,二夫人那样一个善良的女人是不会平白的来陷害凌苍雪的,如此一想,这件事的可信度又大大提升了,几乎所有人都肯定,是凌苍雪不甘寂寞,勾搭戏子,败坏伦常。
“春红,你根本就是信口雌黄?二夫人何时请过戏班子,我又何时见过这男人?我每日都是怎样度过的,难道你眼睛都瞎了么?”
“正是因为她眼睛没有瞎,才会助纣为虐,让你做出今日这样恬不知耻的苟且之事,我侯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侯爷……”凌苍雪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是她的夫君,她最心爱的男人,却从来都不相信她,“我真的没有……我是冤枉的……我没有……”
“够了,事到如今,你还是执迷不悟,枉我还以为你是个识大体的女子,对你一直心存愧疚,没想到我竟是错看了你!”沈绍元忽然扼住凌苍雪的喉咙,阴沉的吐出这样一句话。
痛苦的窒息感让凌苍雪想要挣扎,却在听到沈绍元的这句话后,变得死一样安静,大约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沈绍元的心咯噔一下,他看到了一双绝望哀怨的眼眸,凌苍雪就那样噙着泪水死死的瞪着他,也不挣扎,两行清泪沿着脸颊滑落,凌苍雪的嘴角忽然浮起了一抹笑,那抹笑就好像是死亡彼岸盛开的一株曼陀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冷颤,却又没有人敢去阻拦。
他真的是冤枉她了吗?仅仅是凭这丫鬟的一面之词、凭那个不明来路的男人和她躺在一张床上?
“绍元!助手!”就在凌苍雪感觉自己的灵魂要抽离的时候,一个面容清丽的女子闯入视线中,是她,沈绍元最心爱的女人,侯府的二夫人,也只有她可以直呼沈绍元的名字,即便是自己这个正室的夫人,也只能卑微的叫他侯爷。
苏锦秀硬是拽开沈绍元,凌苍雪犹如断线的风筝跌坐在地面上,“姐姐,你没事吧?”苏锦秀蹲在凌苍雪的身边关心的问道。
凌苍雪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看着苏锦秀,看得她心里一片发慌,姐姐?凌苍雪想想都觉得可笑,苏锦秀到底是无可挑剔的,她明明比自己年长三岁,因为自己是先进门的,所以她处处都很礼貌的尊称自己一声姐姐,殊不知,她嫁入侯府也是因为她,落得今日这地步也是因为她。
“绍元,你是疯了吗?怎么可以这样对姐姐?姐姐纵然有千般不对,那也是我们的恩人?若不是姐姐,我哪里能这样站在你的身边?”
恩人?这一刻,凌苍雪终于醒悟了,她每日翘首以盼,希望自己终有一日可以打动这个男人,却原来,她在他心里永远只是救苏锦秀的一个工具而已。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留下凌苍雪一个人在房间里,她好像一尊木偶一样静静的坐在床边,无论如何的回忆,都想不起来昨夜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是春红端了一碗银耳莲子羹给她喝了,便是上床睡觉了。
银耳莲子羹……春红……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处心积虑的阴谋,是谁要害她?春红吗?
“小姐!”门被轻轻推开,这是凌苍雪身边的另一个贴身丫鬟,叫巧玲,她和春红都是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