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朱道临实实在在的分析,众人顿时没了精神,朱道临见状吩咐大家快做出发准备,尽块赶到京城才是此行的第一要务。
众人各自散去,呼唤随从返回各自的帐篷收拾行囊,朱道临却没有动,瞪着白色棉布地图上的登州城苦苦思索。
上午十点,准备就绪的两艘战船再度起航。
由于不断堆积的云层遮住了太阳,战船绕过威海卫东北角之后转向西北,在海峡前方层层翻涌的海面上,扬帆前行,毫不动摇。
下午三点十分,海浪逐渐增高,“柏树号”和紧随其后的“椿树号”都陷入了紊乱的风向之中。
凛冽的北风和潮湿的南风相互交汇,相互碰撞,形成一道道变化莫测时急时缓的气流,随着层层海浪不断起伏的两艘快速战船,多次被忽然而至的大风刮散。
船上官兵此前只是在风平浪静的长江中下游训练两个月,没几个人有海上航行的经验,一个个手忙脚乱惊慌失措,面对翻涌起伏一望无际的大海全都迷失了方向。
好在“柏树号”上的朱道临很快总结经验教训,第三次找回失散的“椿树号”之后,果断下令降下主桅杆上的纵帆,使得两艘漂浮于风尖浪顶行将失控的战船成功减速,在朱道临的冷静指挥下,逐渐脱离掀起狂风巨浪的风暴区,再次恢复姿态继续向西行驶。
回过魂来的官兵们大多被层层扑来的海浪浇透,一个个冷得面目清白,牙齿直打架,在各自官长的命令下开始轮流下到底舱更换衣衫,轮不到的士卒还得忍着寒冷飞快擦拭甲板,检查一根根帆绳、升降设备和固定在两侧船舷的16门火炮。
腾出手来的“椿树号”舰长陈瑄捡起甲板上几颗指头大的冰雹,递到浑身湿透的朱道临和徐文爵面前:
“属下这辈子第一次遇到这么凶险的乱流,这鬼天气说变就变也就罢了,竟然噼噼啪啪落下这么大的一片冰雹,当时可把属下吓坏了,好在没人被砸中脑袋,否则非开瓢不可。”
“谁说没有?你看咱们郭队长的额头,哈哈!”朱道临说完笑了起来。
郭中骏摸了摸额头右侧被冰雹砸出的大包恼火不已:“要是在平地上,冰雹落下再多也能躲过去,可在忽起忽落摇摇晃晃的船上想站稳都费力,加上一层层大浪扑上甲板,哪儿还有本事躲过去?眼都睁不开啊!别说没看见冰雹落下,就算看见也没办法躲避,幸好没砸在眼珠子上。”
边上众人哈哈大笑,然后又惊奇不已。
朱道临由始至终站在甲板中央,抱着桅杆,不断观察,不断发号施令,徐文爵紧紧跟在他身边,长达数分钟的冰雹落下,把甲板上的官兵打得扑在甲板上哀嚎阵阵,他们两人除了全身湿透之外什么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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